“可惜,在下幼承家教,绝不能与邪恶为伍,徒唤奈何?”
“少侠好利的嘴,骂得也痛快。既如此,老夫可实在有点为少侠可惜了。”
“有何可惜的?”
“少侠神功盖世,才智超绝,日后在武林中必能大放异彩。可惜……如此一朵武林奇葩,将就此默默无闻地夭折在‘游龙堡’中,岂不让人叹息?”
“你以为凭你们这点阵仗就真能留得了在下?”
“‘游龙堡’威震武林,当然不会是吃素的。不过,老夫不得不再次提醒少侠……”
钮清静静地注视着他,看他尚有何说。
“长白一枭”艾登罗gan咳一声,接着说:“少侠是聪明人,当不会看不清目前的态势吧,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其他人考虑考虑?尤其是你才刚见面的父亲,难道就忍心让他也就此为你陪葬?”
这句话还真击中了钮清的隐痛处,自从母亲去世前告诉他有关父亲的情况后,他的心里就装着一个梦想:找到父亲,救回父亲,重享天伦之乐。为此,他乍听“玉面哪吒”黎刚泄露出一点点口风,也不管消息的真伪及利害得失,就迫不及待地不远千里而来探个究竟;如今,他好不容易冒着生死之险终于把父亲救了出来,难道又要让他老人家再次遭难甚或丧身?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身后三人,父亲虚弱地静坐在地上,但脸上毫无畏惧之色;“袖里乾坤”胡智眉头深锁,似在思忖脱身之策;“黄面虎”黄彪虎目圆睁,闪现出视死如归的坚毅光芒。
显然,三人均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钮清心中一阵感激和内疚,他知道,他的行动将决定着三人的生死。但他能为了三人的安危而屈膝丧志、甚或觍颜事仇吗?若果如此,还谈什么全师命、振“天龙”、匡护武林正义?
不,绝不能!
他任重道远,还得为天下千百万武林正义之士的安危而拼搏。他岂能拿千百万人的存亡来换取区区数人的性命?
然而,父亲等人的生死就真的不顾了么?如此一来,他岂不成了不孝不义之徒?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稍顷,他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抬头目注“长白一枭”艾登罗,朗声道:“在下身边都是抱着愿为武林正义而随时准备献身的正义之士,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重于泰山。大总管有什么手段就拿出来吧!”
身后的“袖里乾坤”胡智大声喝彩:“说得好!公子,有了您这句话,我们死而无憾。”
“黄面虎”黄彪沉声道:“公子,我们拼吧!就算是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长白一枭”艾登罗先前见钮清神色变幻,似已为所动,心中暗喜。陡见其面容一整,一副正气凛然、义无反顾之状,不由诧然道:“难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了?”
钮清凛然道:“在下心意已决。”
“长白一枭”艾登罗阴阴地说:“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真以为能闯得出‘游龙堡’去?”
钮清朗声道:“闲话少说,试试便知。”
“好!‘游龙堡’今天就领教一下少侠的绝世神功。”艾登罗话落,往后略退。
他身后的一名黄衣蒙面人上前一步,道:“在下先来领教少侠高招。”
钮清一怔:听声音似是先前在“聚英楼”听到过的那位扬言欲与自己一斗之人。难道他果真是因心中不服而出面挑衅?抑或是仗着大援在后、心有所恃?
思忖未毕,身后的“黄面虎”黄彪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向我家公子挑战?让大爷来超度你吧。”边说边大踏步走了出去。
黄衣蒙面人怒道:“好,我就先收拾了你这奴才再说。”
他虽然硬着头皮向钮清挑战,但毕竟心中惴惴,眼见“黄面虎”黄彪跳出来应战,正合心意。反正他的目的是拖延时间,以利布阵。他唯恐钮清阻拦,赶紧一招“黑虎偷心”闪电般向黄彪击来。
“黄面虎”黄彪大笑道:“好,大爷就跟你比比拳脚吧。”摆开架势迎了上去。
黄衣蒙面人使的是一套“开山拳”,拳沉力猛,气势磅礴,招招强攻猛打,式式如巨斧开山,端的是绝顶身手。
“黄面虎”黄彪见对方功深力厚,先不与之硬拼,使出一套“八卦游身掌”与之周旋。这套掌法讲究的是八卦身手步,坎、离、兑、震、巽、乾、坤、艮八个方位,或进或退,或跃或闪,八八六十四式,每式三项变化,奇正相生相克相补,共一百九十二变,脚下窜、蹦、跳、跃、腾、挪、闪、避,上身采、挦、肘、靠、栅、捋、挤、按,或粘或连,或贴或随,其势变幻无穷,实是上乘武学精华。
若在以前,“黄面虎”黄彪难是这黄衣蒙面人百招之敌,但自经钮清为他打通任、督二脉,攻破生死玄关之后,功力大进,再加应付得宜,避其朝锐、击其堕暮,竟与之打了个势均力敌。
两百招后,黄衣蒙面人真力已消耗颇巨,攻势亦大不如前。“黄面虎”黄彪掌式一变,改以刚猛霸道的“金刚掌”着着进攻,立时大占上风。
又是五十招过去,黄衣蒙面人已只有挨打之份了。
“长白一枭”艾登罗见状,不由眉头深皱,沉喝道:“退下!”
然那黄衣蒙面人被黄彪缠得太紧,一时竟脱身不开,不由气怒交迸,运集全身真力,“呼!呼!呼!”猛攻三掌,将黄彪逼退半步,方撤身后退。
哪知“黄面虎”黄彪如影随形而上,口中叫道:“相好的,这就想溜么?拿命来吧!”边说边“呼”地一掌猛击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