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张小桂跪在地上,仰起头来,看着李文轩,神色激动亢奋!
田高益就在边上,也是一脸神色激动的模样。
“这些兄弟和我一样,都是恩荫案彻查之后,重新补上的空缺,我等都愿意誓死追随大人北上!”
“誓死追随大人北上!”
数百道跪在地上的身影齐声大喝道。
洪亮的战吼声,吓得边上那工地上的工人们纷纷变色,不少人都感觉两股战战,几乎要当场跪下。
直接面对这一切的李文轩,却丝毫不觉得恐惧害怕,反而感觉亢奋无比。
试问这天下有志男儿,谁人不想披甲纵马、驰骋疆场呢?
“诸位,请起!”
李文轩伸手将张小桂搀扶了起来,随即看向其他跪在地上的甲士,虚扶了一把。
毕竟如此多的人,他不可能一个个地把人都扶起来。
“李某未曾想过,能得诸位兄弟如此看重!但必须与诸位兄弟说清楚了,恩荫案能侦破,一切仰仗的都是陛下圣明,我东厂厂公之决断,方才能将崔氏一族等这些害群之马绳之以法,绝非是李某区区一人能做出的什么再造之恩来!”
众人闻言,脸上大有恍悟之色。
李文轩也松了一口气。
他娘的!
你们是真会整活啊!
如此多的禁军士兵,直接来跪谢自己的再造之恩。
那你们想干嘛?
是不是给自己披上一身衣裳,直接叫万岁?
这不等同于把自己架在了水火上炙烤?
皇帝知道了,会怎么想?
朝臣们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东厂知道了……嗯,自己就是东厂里人,如果有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估计直接就领着番子就来审问对方是否有谋逆之心了……
“虽是如此说,但我等还是要谢过大人的恩情。”禁军中,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瘦高汉子走出阵列,抱拳道:“我等感念朝廷恩德,又听闻大人即将北上与金狗开战。”
他转过身去,看向身后这群年轻人,感慨道:“他们的父辈,都战死在了山海关,与金人有着血海深仇。”
“换句话来说,国仇家恨俱有,还请大人不要推辞,领着我们一起北上,别的话小人不敢夸海口,但和金狗开战,小人绝对冲在第一个!”
田高益亢奋着道:“大人,我虽然上了点年纪,但经验十足,算上我一个吧!”
“哗啦——”
这不知姓名的瘦黑汉子单膝跪下,甲叶铮铮作响:“十七年前山海关先锋营幸存老兵寇平请战。”
张小桂从没觉得,自己的舅舅,竟然有如此帅气逼人的时候!
“哗啦——”
三百多禁军甲士又跪了下去,齐声喝道:“十七年前山海关战死者后辈请战!”
看着这一幕,李文轩能清楚无比地感觉到身体中的血液,都在燃烧!
“老李,士气可用,哀兵必胜!”
唐奇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李文轩身边,悄悄说了一句。
他生怕这位是个不知兵的,挫了这些人的锐气。
这三百多的恩荫禁军,父辈都在山海关死于金兵之手。
而今到了战场上,国仇家恨的情绪加在一起,敢死队都没他们猛!
李文轩没理会身边没皮没脸的唐奇,神色慨然地往前几步,抱拳单膝跪下,看向众多跪在地上的禁军甲士,洪声道:“愿与诸君同死!”
他是真没想过,要整这种拉拢人心的把戏。
可……
气氛都到这里了,不这样也不行啊!
“哒哒——”
马蹄声回荡在街道上。
三百多披甲禁军行走的甲叶碰撞声音,能吓得任何心怀不轨之徒肝胆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