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的灵兵从贼人口里得知,那黑风寨贼人至少有二百来人,距离此地二三十里。灵兵都说要去攻打黑风寨。”
“攻打黑风寨?四十人打两三百?”
“没瞧见灵兵拿着刀兵杀人的模样么?他们虽然是地里长出来的,个个却不是花架子,我看他们说不定能以少胜多,一战灭贼呢。再说天师也在,战死的灵兵随时都能从地里冒出来。”
“咦!灵兵还真不把黑风寨放眼里。听说有灵兵声称,若是有五千那啥,就敢去打南京。”
“是不是说的薯条?”见多识广的老村长一下子点出关键点。
“对!好像是这个。”
“这薯,莫非与地里长的番薯是同一物?”一个时常去赶集的老农眉毛上扬。
“不清楚。”
“该是番薯了,此物当年徐阁老多有推广……看来我们对灵兵都想岔了。”老村长恍然大悟,“灵兵实则应是薯兵。天师大隐隐于市,习的也不是‘起死回生’、‘兵术’,而是五行精土,以土中之物炼化所成。”
一众乡民摇头晃脑着,纷纷露出赞同的神情。
赞扬与夸耀的声音此起彼伏,老村长渐渐迷失在快活的空气中,趁着兴头又再次补充道——
“那灵兵,不,薯兵蹦蹦跳跳,我看啊,是他们由土而生,既不能过于近土,以免融土,又不能长久离土断了生气,所以才一会站立,一会蹦跳,是为中庸。”
老村长一番分析有理有据,甚至环环相扣,村民们不禁惊叹拍腿,大呼村长真是见多识广,一眼就看透本质。
“噢!”
“果然还得是老叔。”
“书看的多,果然不一般啊。”
“哼哼。”老村长也不自谦,“老夫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麦谷还多——既然弄清楚天师的道门、法术,老夫也独断一回……杨二,就把你家的小侄配给天师做道童吧。”
“啊?”被点名的杨二微微一愣,“可文盼是个女娃啊。”
“女娃怎么了?”老村长说,“昨日,天师与你家小侄待了片刻,两人谈话融洽,那是你家小侄的福气。此时不凑近些攒些善缘,沾沾灵气,学些天师的高深法术,日后也能庇佑咱们杨陈两姓……
纵使她天资驽钝,学不到东西,以后凭着天师徒弟的身份,在天师面前美言几句,咱们杨陈两姓纵使不能大富大贵,也能保世代平安!”
“啊这。”杨二已经被老村长的一通嘴炮说的晕头转向,不知该如何作答。
“是啊,老叔说的对,杨二你就照办吧,老叔哪回坑过咱们。”
“再说了,你家小侄跟了天师,以后定是吃穿不愁,就当是为文盼好,你也该乖乖照办!”
杨二看着一众村民皆是理所当然的表情,自己也合计了片刻,心说文盼也到了这个年纪,是时候给她找个出路了。
即便天师带着薯兵们离开杨家村,能有法术与“灵兵”保护,到哪都伤不着,饿不着。
杨二看了一眼村长的双眼,旋即重重低下脑袋,应了一声,“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