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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第196章 辩音识字(第2 / 2页)

小羽道:“就事论事罢了,窦逸琳的优秀,我不否认,论及缺点也不避讳。

若在公众场合,谈论些无关紧要的面子话,我肯定会使劲替窦耕烟吹捧亡父。”芍药有些无语。

黑妹沉吟道:“羽凤仙,你虽是个沙蛮,却很有学儒的天赋,要不要跟我学凝聚浩然正气的法门?”

——你个野路子,还想教我这位“仙儒嫡系传人”?

小羽笑着点头,“那就多谢文宗师了。”

她有“浩然正气”的口诀是没错,但练法上窦耕烟让她多读书。

以文芷若的天赋和经验,说不得真能帮她养出第一口浩然之气。

养出第一口浩然之前后,再修炼窦逸琳的心法口诀,事半功倍。

那时她就是“道儒双修”了。

道家炼气,儒道养神,似乎很不错。

之后两天,除了教授儒家学问,黑妹果然开始传授小羽凝聚浩然正气的心得。

浩然正气的练法,小羽能触类旁通,反而容易理解。

黑妹讲的儒家学问,却是让她非常头痛。

黑妹并非针对某本典籍、某句经典泛泛而谈。

如果她像“百家讲坛”那样讲故事,小羽一定听得津津有味,还收获颇丰.黑妹是真有水平。

可黑妹不搞“百家讲坛”。

她像个准备毕业论文的博士生,针对某一课题深入地研究、探讨。

太专业了。

没有一定知识积累,压根听不懂。

即便是饱学之士,也听得十分吃力。

面对小羽想听“百家讲坛”的请求,黑妹半是嘲讽半是感慨地说:“如果我真按照你说的讲,西蜀的读书人别说捧着我、敬着我,早把我当成欺世盗名之辈打出门了。”

这的确是实话。

小羽原本是一张白纸,目前学儒,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

相当于在平地上铺一层沙,不用太深,但要宽广,要将地面覆盖。

蜀国的读书人不缺广度,反而要找准某一块地面,使劲往下凿,谁凿的更深,谁就是大儒、是宗师。

比如第一天黑妹论述“周易之礼”的发展。

第二天,黑妹又以《毛诗》为例,讲解“识字辨音”。

单纯一个“敦”字,她竟然讲了十七种读音!

小羽听得头都要裂开了,而且深切认为“敦”的几种读音,就和“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一样,完全没意义。

黑妹却正色道:“读书的第一大难点,莫过于识字,识字之难莫过于辩音。

若音不辨,则义不明。比如《毛诗》中的‘敦’.”

她黑嘴巴、黑牙齿,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

什么灰韵音中念作“堆”、元韵音中念作“豚”、寒韵音中读“团”、萧韵音念“雕”、轸韵音中读作“准”、阮韵音为“遁”、队韵音中为“对”、愿韵音中为“顿”.

黑妹不是孔乙己。

她直接给出每种读音所在《毛诗》的句子。

像是“毛诗”中“敦彼独宿”、“敦彼行苇”、“敦弓既坚”.

如果都当成“敦”来读,不仅失去了韵律,意思也完全错了。

小羽恁是以“看不起茴香豆几种写法”的小白之身,被她硬生生说服了。

五体投地、无法反驳的服气。

她想犟嘴都没法子犟。

因为按照黑妹的音来读,《毛诗》的确抑扬顿挫、悠扬婉转。

无论读诗,还是旁人听诗,都成了一种最高端的享受。

《毛诗》就是诗经。

每个中国人都说诗经好,可没几个中国人每天都听诗经、读诗经。

真读起来、听起来,还感觉很奇怪、非常拗口,不如李白杜甫的诗朗朗上口。

而黑妹、芍药等‘古人’很喜欢读《毛诗》。

就像现代人喜欢哼歌,发自内心地喜欢,越读越有味道、时间越久越爱读。

不是诗经的问题,也不是古今之人改了习性,是现代人压根读错了音、解错了义。

黑妹道:“常言道,三里不同调,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

《毛诗》可不是某地某一个人著作。

它是上邦文化之瑰宝,单单一个‘敦’字,在山之阳是一种读音,去了山之阴又是另一种读法。

音不同,字义也有了区别。

你用山之阳的‘敦’,去解山之阴文学大家写的诗,怎么可能理解诗中真意?

故而我才说,读书要先识字,识字要先辩音。”

“幸好大秦人皇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大大降低了认字读书的难度,不然天下多少人要当文盲了。”小羽感慨道。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十分认真地跟着黑妹学习辩音识字。

不仅是为了更好地读《诗经》.短短几天时间,小羽也喜欢上了读诗、听诗。

远比前世听歌有味道多了,还是越熟悉越醇香的书香味。

读了几天《毛诗》,连浩然之气也有点蠢蠢欲动。

几乎进入“胎儿”状态,不久就会孕育而生。

另外,小羽发现《太极金书》跟《诗经》有点像。读错了音,就容易解错义。

《毛诗》还是最近几万年的著作,“太极金书”里面的字句,远比《毛诗》要古老晦涩。

除了《太极金书》,小羽感觉自己对《道德经》、《黄庭经》等道家典籍也有了新的感悟。

之前她可能读错了音、会错了意,她的所思所想,与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南辕北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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