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编剧,用心良苦!
“小兄弟,小兄弟。”
茶话会一结束,马季就找上了江弦,“你这相声是自己写的么?写的太好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相声剧本写的,五个演员站在台上,一点也不唐突,衔接巧妙,别出心裁。
这是个能轰动全国的相声剧本啊!
“年三十晚上央视有一节目,我琢磨你这相声能上去演演,给全国人民听听!”马季特兴奋。
“哎呦,您可折煞我了。”江弦扶着腰,“我不爱当笑星,我也不是个说相声的料子,我就偶然写了这么一个相声剧本。”
马季听的实在是心疼。
这相声被埋没了,他心里难受!
“你这相声,要不卖给我吧?”
相声也有稿酬,属于曲艺类,按照50年代那会儿出台的规定,曲艺每40行算1000字。
江弦沉吟片刻。
“得了,这相声我就送您了,和您交个朋友。”
“送我?”马季乐了,“我可受不起啊。”
“您别受不起,这玩意儿在我手里那就糟蹋了。”
马季犹豫片刻,抱拳作揖。
“厚情盛意,应接不遑,切谢切谢。”
跟马季拍张合照,告辞离开,已经是十点多钟。
外面儿黑漆漆一片,江弦攥把瓜子儿,一路嗑一路溜达。
朱琳鬼使神差从一棵树后拐过来,这会儿已经换掉了舞鞋,一双黑亮亮的带跟将校靴,裹着35码的小脚。
“江弦!”
“走,我领你吃点东西去。”
江弦招呼她一声,随后骑着车,载着她一路去魏染胡同。
“你那相声也太乐了!”朱琳在后座搂着他腰。
“你舞跳的也好啊,那倒踢紫金冠我都给你拍下来了,第一回看着你跳。”
“可别提了,功都散了,踢那一下腰疼到现在。”
“待会儿我给你正正。”
“去你的。”朱琳抿了抿嘴,娇嗔一声,“你等我再练练,刚才只跳出六成功力,回头给你跳一十成的。”
“得了,薛菁华都伤着了,你别也伤着。”
“.”
听着他的关心,朱琳把头埋在他后背上,揪着他的衣服,心里有丝丝暖意流淌。
到了魏染胡同,家里头空空如也,就存了几件儿江弦的宝贝在柜子里。
“你不是带我来吃东西,吃啥啊?”朱琳在屋里晃晃悠悠,把玩起他那雍正年间的官窑茶叶末釉茶壶。
为啥叫茶叶末釉,因为颜色如茶叶末。
“你可别给我cei了。”江弦紧张道。
“咋的,特贵啊?”
“我怕那碎片儿伤着你。”
“德性.”
江弦把蜂窝煤炉点着,上门外面儿转一圈,回来,手里抱了两颗大白菜。
“呀,从哪儿弄的?”
“邻居家的,顺手拿过来了。”
“你咋还有这毛病?”
“我想买啊,他家人都睡了,明儿我再把钱给他补上,这叫超前消费。”
看这家伙振振有词,朱琳捂着薄唇咯咯的笑,“光有白菜吃啥啊?清水儿白菜啊?”
“那我再去偷俩萝卜。”
“别了,随便垫巴两口,不饿。”
拿清水儿涮涮白菜,摘成一片一片的,放锅里,弄蜂窝煤炉上等着菜冒。
这一等,俩人都快睡着了,锅才咕嘟咕嘟冒上。
“哟,下雪了。”朱琳瞥着窗外,一脸惊喜。
“出去转转?”
俩人披上衣服,一块在院儿里淋雪,依偎着,挨特近。
“今朝若是共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江弦忍不住感慨。
“这句好,你写的?”
“那不是,古人写的,我化用了下。”
“挺好的这意境。”
“我给你拍张照。”
江弦举起相机,朱琳瞟他一眼。
“咱俩一块拍一个吧,咱俩没一块儿拍过照呢。”
“行啊。”
江弦把镜头对准他们。
刚按个快门,就感觉自个儿脖子被抱住,伴随着“咔嚓”一声,侧脸被啥湿漉漉、软乎乎的东西蹭了一下。
啊?
等他反应过来,女王都轻轻巧巧,连走路带小跳回屋了。
雪是白的,脸是红的。
他愣了愣,回到屋里,瞥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
白菜沸的差不多了,家里没碗,干脆就拿他那明代宫廷花碗就着。
没滋没味,吃的也舒服,吃到后头,俩人筷子还噼啪打架。
懒得再收拾,屋里怪冷,朱琳鼻子都冻红了,跟江弦一块坐煤炉边儿上,伸手烤火。
“马上新年了,你个大作家不说两句?”
“说点啥?”
“说点新年祝词,随便啥都行。”
江弦沉吟片刻,斜眼望向窗外。
“1979年过去了,我很想念它”
(码完字一看,天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