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代会结束,江弦返回北影厂。
“哎,江作家!”
葛尤一看见他特激动:“你可算回来了!出事儿了!”
“出啥事儿了?”
“有几个孙子趁你不在,把你那屋子的锁给撬了,在你屋里吃面条,我那天去找你,推门儿进去,没看着你,一看屋里是这帮人,全给撵走了!”葛尤拍着胸脯表功。
“.”
江弦也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你能撵走?你别挨顿揍就算好的,给你个机会重说。”
“您真是神机妙算。”葛尤摸了摸脑袋,“是招待所的同志发现的,喊来了保卫处,保卫处的人给他们撵走了。”
“这帮孙子够能跳的。”
沉默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江弦并不感到太意外,因为他听过更离谱的。
那会儿北影厂有个小演员,叫盖丽丽,被欺负的那叫一个惨。
她拍《金鸳鸯》,下了戏,摄影师来她宿舍骚扰,未遂,就这么把摄影师得罪了,她是主角,拍戏时候摄影师不给她镜头。
她去外地拍戏,有个蔡姓女演员,撬开她的房门儿,堂而皇之地抢了她的房子当婚房,还把她东西全扔了出去。
盖丽丽回来,伤心欲绝,委屈巴巴的和另一位同事住一块儿,在那儿她只有一床之地,把脚伸出去,都要挨人家一顿臭骂。
后来她拼命考入上戏,终于离开了北影厂,与北影演员剧团脱离了关系。
人啊,就喜欢逮着那软柿子捏,人性如此,所以不管到哪儿都得支棱起来。
江弦溜溜达达回到屋里,转了一圈儿,转身下楼,找上了保卫处。
这会儿小事儿都归保卫处管,只有重大案件才喊警察。
“同志,我听说我房间锁让人撬了。”
保卫处的同志看他一眼,“噢,就前两天吧,那帮人喝多了,招待所的同志拦来着,没拦住,不过没待多久我们就去了,你放心,啥也没丢,我们搜过他们身了,比他们脸还干净。”
“那这事儿怎么解决?”
“哎,这帮人都借调过来的,就是喝多了,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吧。”保卫处的同志摆了摆手。
江弦也不恼,据理力争,这件事儿上,他本来就是有理的一方。
“同志,是这样,我是受害者,如果这件事儿要私了,那也得我和他们私了,我同意了才行,您说对吧?”
“.”
保卫处的同志明显有些烦他,“这位同志,这事儿我们都解决过了,已经进行批评教育了,你干嘛还非抓着不放?又没丢啥东西。”
“行,您要是这个态度,那我现在说我丢了一千块钱。”
“你丢了钱和他们有啥关系?我们搜过身了都,没有偷你的钱。”
“你们搜身能说明什么?”江弦反问,“万一他们吃了呢?喝多了,吃几张钱怎么了。”
“这可能吗?”那人敲敲桌子,“你不要把事态扩大化好不好?”
“我扩大化?我想解决啊,你不让啊!”江弦啪的拍了把桌子。
那人深吸口气。
江弦一支棱,他就好说话了许多。
“行吧。”
“我把他们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