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跟赵家撇清关系是有必要的,但赵家似乎跟东洋人扯的很深,万一有朝一日他们得了势,就怕他们记恨王家;
要不要更委宛一些,免得把路走窄了?”
王管家还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这次对赵家不太符合王嘉志的行事风格。
王嘉志的脸上露出了老狐狸般的笑容,然后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得看赵家能不能撑到东洋人杀回来,我观姓岳的行事风格,他应该容忍不了赵家所为,现在又出了他二小子这档子事,还有比赵家更适合的猴吗?”
王管家深吸了一口气道:
“老爷的意思是岳长官会拿赵家杀鸡儆猴?”
王嘉志收起了笑脸,冷冷地说道:
“赵家冒头也不过几年,根基太浅,很多东西他们根本看不明白;
赵家有钱有粮有地,姓岳的要练民团,最缺的就是钱粮。
他们占着大义,如果赵家识趣配合姓岳的减租减息,赵家二小子那点事就是个人行为,祸不及家;
如果他们继续不识时务,汉奸的罪名就要落到赵家头上了。”
王管家惊恐地说道:
“老爷的意思是岳长官会对赵家动手,然后用赵家的钱粮练民团?”
王嘉志冷笑着说道:
“这个天底下还有新鲜事吗?官字两张口,从来都是顺他者倡,逆他者亡;
乱世之秋,家族的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别说是姓岳的,就是换了我也不会跟赵家客气。”
“老爷,我明白了,还是你看的深远,姓岳的那天背着枪来给二小爷道喜,打的应该也是先礼后兵的主意吧!”
王嘉志的眼中寒光一闪,然后又变得浑浊,微微一点头道:
“文武终究太年轻,王家还得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再撑几年,你盯着点老二,别让他惹事。”
玄武镇,赵家,赵家父子正好也在议事
赵家长子赵德仁仍然在不死心地劝说其父赵金生道:
“游击支队我们赵家惹不起,别看他们在赵家堡只有几十条人枪,但在整个玄武镇他们有一个连,不是赵家这点人能对抗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三成利而已,赵家犯不着去当这个出头鸟。”
赵金生似乎有一些动摇,老二赵德和连忙说道:
“爹,现在的华夏是东洋人的天下,游击支队这群乌合之众在玄武镇蹦不了几天;
济南的太君已经说啦,最迟一个月武汉那边就能分出胜负,届时几十万大军就会返回鲁地,所有的游击队都要被剿灭。
太君已经答应将赵家的庄丁改编成皇协军荷泽守备团,由你任团长,我任团副,整个荷泽都是赵家说了算!
如果赵家向游击队屈服,太君那边就没办法交代,得罪了太君那可是灭顶之灾。
富贵险中求,可不能被大哥的几句话就说的动摇了啊。”
赵金生想想的确是这个理,目光也变的坚定起来,赵德仁还想劝说被他抬手制止了,然后说道:
“老大,你二弟说的在理,得罪了游击队,他们不一定敢造次,更不会进攻赵家堡;
东洋人不一样,他们杀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况且我们已经收下了他们100条快枪,游击队能奈我何?”
赵德仁见说服不了赵金生只得作罢,赵金生正是春秋鼎盛,还轮不到他作主。
赵家的根基其实并不在土地上,他们是靠贩卖私盐起家的,有一支武装盐丁;
鲁西南地处苏鲁豫皖四省交界处,从鲁北盐场将私盐武装贩运到中原和皖北,所赚取的利润何止十倍。
赵金生早年在北洋军待过,手下有几十号人枪,北洋军被北伐军打败后,他对打打杀杀就失去了兴趣;
带着十几个弟兄回到了家乡干起了私盐买卖,有了钱就招兵买马,购买武器,组建了一支200多人的私盐护卫队,都是一些地方强人。
后面他用贩盐赚的钱置办了大量的田地和产业,逐渐转型为地主,靠着压榨佃户赚的钱超过了贩卖私盐,毕竟那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沿途遇见土匪响马也是常有的事,哪有躺着收租子来的安逸?
现在的赵家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土地上面,通过放印子等巧取豪夺,赵家已经掌控了全镇八成以上的土地,再加上他有一支200多人的护院,就是一般的土匪见到赵家堡都会绕行。
有了钱的赵金生不仅买通了镇长,还跟周边的土匪豪强称兄道弟,属于黑白都能吃得开的主。
现在土地就是赵家的根基,游击支队过来后就推行减租减息,让他将八成地租减为五成,赵家自然不愿意。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赵四过来通报道:
“老爷,游击支队吕正民排长求见。”
赵金生眉头一皱,他还没说话呢,老二赵德和就冷哼一声着:
“一个小排长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姓吕的这次过来肯定还是为了租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