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星,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慧空望向天空,悠然道:“贫僧不过是修行天赋上佳,便坐到了这个位置,其实论起做人做事,远不如傅施主矣。”
“大师你这也太过奖了。”傅青舟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嘿然一笑、挠了挠头:“这话我哪敢接啊。”“不必过谦。”
慧空笑了笑,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白日里,前来寺中祈福祭祀之人仍不算太多,到了夜间,人才会更多……慧觉与施主那位朋友……”
“李倾。”傅青舟提醒道。
“……李倾施主。”慧空道:“他们若要动手,怕也是要选择夜间前来。”
傅青舟笑笑:“我倒觉得,他们不会来了。”
慧空微微颔首。
看他神情,显然也是这般想的。
毕竟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金蝉寺要还能让李倾跑进来搞事,那真是大笨象耕田——有劲不会使了。
但说是这样说,他们也不能真的完全放松警惕。
慧觉究竟有多少底牌、藏了多少手段,他们也并不完全知晓。
这也是为何今日傅青舟要来。
无论如何,他也得在这儿等着,防止出现万一……哪怕只有万中之一的可能,他也得守着。
时间过得很快,金蝉寺中的香客来了又走,人却是一点没少,反而越来越多。
随着黄昏近至、夜幕降临,开始有不少达官贵人前来,也有些排场极大、前呼后拥的宫中妃子——但他们当然不是来人挤人的,这些贵人们多与寺中辈分较高的僧人们有约,在专门的偏殿里、有各自专备的祭台。
“人越来越多了。”
傅青舟轻声道:“大师可有察觉到异样?”
“并无异样。”慧空摇头道:“看来,他们不会来了。”
“……唉。”
傅青舟叹了口气。
慧空偏目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施主,有些失望。”
“也不能说失望吧。”傅青舟缓缓道:“若他们来了,我们尚有机会将慧觉捉住、并将我那位失联许久的朋友救回;但他们不来,便是不知隐匿去了何处,甚至恐怕早已不在京中了……”
不知何时,夜里的风越来越寒,甚至飘起了小雨。
而不过片刻,这小雨便化作了轻飘飘的雪絮,倏然落下。
金蝉寺中的香客们见着这小雪,纷纷抬起头,露出笑容。
瑞雪兆丰年,如今虽未入冬、尚是深秋,但寒祈节这一日却忽然飘起小雪,无疑是个极好的兆头。
一时间,不仅是金蝉寺,乃至远处的京城街道上,不知不觉更加热闹了起来。
天空中,开始渐渐飞起一个又一个祈天灯。
祈天灯,其实便是傅青舟所熟悉的孔明灯,只不过这个世界,并无孔明。
越来越多纸灯在飞絮小雪中飘飘扬扬上了天,在夜空中化作了繁星。
“傅施主,不必焦急。”
慧空抬头望向这片天灯星空:“您身怀大气运,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此时未竟之事,未必不是更好的安排。”
傅青舟也抬起头,望向天穹。
“希望,能如大师所言。”
他轻声道:“只可惜,慧觉魔僧之事刚告一段落,五里庄的危险便又逼近……”
“施主。”慧空微笑道:“得道者多助也,您如今早已不是一人独行,又有何惧?”
傅青舟闻言,微微一笑:“言之有理。”
雪并不大,只是飘飘洒洒。
冷风中,他望向灯火辉煌的京城,反而心中微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