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鸿铭诧异的说道,“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张之洞摇头道,“女人是最记仇的,尤其是能忍忍不发的女人更是不会忘记愁怨,这一次东南互保,是把太后得罪到家了,到死她都不会原谅我们这些人。”“只是,李少荃就不要说了,他在民间声望不佳,可满朝文武都清楚李少荃为朝廷呕心沥血一辈子,这份声望是无人可比的,况且他近来身体欠佳,包括刘岘庄也是一样,他们恐怕都没有多少时日了,太后自然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多此一举的事。”
“唯一就是我张之洞,好在我在朝野都有些薄名,她也不好把我怎样,也就是调入朝堂罢了。”
“至于王之春,她就不会客气了,恐怕会把对我们的怨恨,都一股脑地出在他身上,仅仅削职为民恐怕都是轻的,只要他出的岔子够大,砍他的头都是有可能的。”
辜鸿铭看着张之洞,小心地说道。
“香帅,难道袁慰亭就不会受到追究?”
张之洞笑着说,“不会,绝对不会。”
叹息一声,张之洞又说道。“如果国内再有一支强军,比如宋庆的武卫左军也是一支能战的强军,如果是那样,就不同了,那时最惨的估计就是他袁慰亭了,可是武卫左军是扶不上墙的阿斗,这就让袁慰亭捡了便宜。”
“太后为了制衡滕兴甫,不仅不会对袁慰亭怎样,相反还会重用袁慰亭”
“可叹啊!”
张之洞有些神情萧瑟地道,“老夫要是手握武卫右军那样一支强军,又身处山东,必然不会让滕兴甫一人抢尽风头。”
辜鸿铭很佩服张之洞的清醒,只能苦涩地摇摇头,忽然又问道。
“香帅,你应该注意到滕兴甫这篇文章中说,他要在直隶大兴洋务,还扬言要在十年内投入不少于十亿两的银子。”
辜鸿铭咋舌说道,“十亿两银子,那可是天大的数目啊,你说他上哪筹措如此巨额银两?”
“还有,香帅兴办汉阳铁厂也只费五百万两银子,十亿两,这能办多少事!滕兴甫难道要在十年内,把直隶建成列强那样的地方吗!”
辜鸿铭的话,让张之洞不由笑了起来。
“鸿铭,你还是认为,滕兴甫的银子来路不正,是吧。”
被张之洞说中心事,辜鸿铭不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张之洞收起笑容说道,“鸿铭,实话对你说吧,我也这么认为。”
“那时,义和团大肆洗劫京师各王府以及京师权贵、富商巨贾的家宅,所获何止几亿两财物,滕兴甫当时在京师大索义和团,据传只有少量义和团从甘军控制的两个城门逃出城去,其余尽被他抓获,然后赶出城,放他们一条生路。”
“而并没听说,滕兴甫把这件事上报过朝廷,由此可见,他截获的财物都被他截流了,所获财物绝对不会少了。”
“只是这件事恐怕难以找到证据,除非有那些义和团出来作证,可现如今,朝廷大肆捕杀义和团,那些滕兴甫放了一条生路的义和团,怎会愿意出来给朝廷作证,指控滕兴甫?”
“况且,即便有人出来指控滕兴甫,滕兴甫也可以根本不承认,甚至他都无需推到部下身上,试问,朝廷追杀的罪犯,可信度又有多高?”
“滕兴甫甚至完全可以反说,有人诬陷他,这件事闹起来朝廷恐怕都难以收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