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审?”
明礼在沈恪对面坐下,奇怪道:“殿下怎么会突然想要我来审?”
“殿下,可是席墨说了什么吗?这人不是个靠谱的。”张止接话道。这时,有一道声音又从门口幽幽传来:“张小世子,咱们前几日才在京都府衙之上合作了一次,不用这般贬低我吧?”
席墨立于门外,眼神哀怨。张止见了他立马站起,言语中满是敌对:“不是,今日婚宴,我请你来了?”
“是我不请自来。”席墨温润一笑,他的目光落在了明礼的身上,眼有遗憾:“明二姑娘,百年好合。”
明礼点头回礼:“多谢席公子。”她一把扯住张止的衣袖,把手里的册子塞进他的怀里,接着一个眼神瞪过去:“你去点钱,这里我来。”
“我不!”张止气鼓鼓的往明礼旁边一坐,两只手圈着她的臂膀,“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要坐在这儿听!”
明礼:“.”
她指了指最后一个凳子,“席公子,不然就这么说?”
“也好。”
席墨入座,拿出了一截纸条放在明礼面前。
“这是今日从云皇贵妃的汉月宫里传出的密令。这次动了莫照,算是彻底伤了二皇子根基,我先行拦截了下来,但若明日后日还没有反应的话,只怕二皇子那边就要察觉了。”
明礼扫了一眼密令,只见上面写着‘速查明礼,若有异,杀之’这几个字。
“既然皇贵妃已起杀心,那么想来一定是从陛下那头确定了你是殿下的人。”张止神色忽然严正了起来,他望向沈恪,说道:“殿下,刀刃还是要用在暗处,太早展露锋芒,恐会被折。”
这句话,是在提点沈恪要护好明礼,云皇贵妃和二皇子的手段一向阴狠毒辣。
沈恪自然明白这番话里的暗喻,正要说话便听得明礼驳张止,“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
张止诧异回眸。
“刀刃藏于暗处终归会被敌人多方猜测、忌惮。若是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呢,日复一日,他们一定会有戒备松懈的时候。”明礼单手撑着脑袋,柳眉紧蹙,她忽然问沈恪:“殿下,你可有法子让我进宫?”
张止一把拉住她:“你要进宫?”
“自然不是为妃,”明礼无奈叹了口气,宽慰道:“我身处宫外,皇贵妃和二皇子想要动手颇有不便,但我若身在宫中就不同了,他们更容易动手,我也更容易拿到他们的把柄。”
其实,明礼是藏了私心在里头的。
她要扳倒明氏一族,光靠投身太子门下可远远不够。她需要自己一步步地往上爬,爬到足可以与明伯远平视的位子。
明伯远不会畏惧一个身处侯府,被男人藏在金丝笼里的鸟雀。
深宅大院里,报不了血仇。
席墨欣然点头,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陛下令我等下江南的旨意马上就会下来,这段时日,头一个便是撬开莫照的嘴,另外就是二皇子一党,江南之行他定会遣人一路沿途刺杀。我们需要有一个内应,蛰伏于二皇子身边。”
张止沉默。
他从不介怀明礼插足朝政,更不介意她玩弄权谋,但他却不愿意她为人棋子。
他自己本就是陛下和太子手里的刀,他知道做刀是什么滋味,所以他不愿让明礼也成为一把刀。
行至于此,所有的一切早都不在设想范围之内。
张止有些害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