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下来,明礼的性子,张止也算是差不多摸透了。她敏感、拧巴,不喜欢主动,嘴还毒。她喜欢什么事都憋着,自己琢磨,琢磨到了一个极限之后,就是冷处理。
恰好,她又是个断舍离能力极强的人,只要认定不要一个东西,那便怎么都不会要了。明礼,你选的这条路,不好走。但有我为你掌灯,你便只管向前,莫要回头。
张止守了明礼一个多时辰后才悄然离去,第二日天还未亮,他又吩咐了无为亲自送了大包小包的早点过来。
无为抱着一个大包裹,放在了小院的地上,弯腰喘气:“二姑娘,宫里有旨,宣世子入宫,他没能赶过来。您快吃些吧,世子进宫之前,把整个京都城的早点铺子里的东西全给买了一份!”
明礼不禁咂嘴,这个败家玩意儿。等她去了镇北侯府第一件事,就是要盘点资产,严控开销,因为她需要一大笔银钱建一个暗探网。
“他入宫了?谁宣的?”
无为答道:“是陛下。”
皇宫,雍辰殿。
“混账东西!”
瑞和帝沈遂将一本折子狠狠砸在了张止的身上,“张弃晦!你别忘了,你是朕手里的一把刀!朕让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盐运之权朕让你动了吗?你这是在偏帮太子!”沈遂愤懑起身,厉声质问道:“今日,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朕立马废了你!”
张止跪在殿下,被折子砸了也一动不动。
他拱手,禀道:“陛下,盐运大权,不可再在二殿下手中。不论如何,莫家父子所为是真.”
“说些有用的!”沈遂大声呵斥:“你动莫家,朕没有意见。但你难道不知,朕要的是盐运在老二的手里!张、林两家本就支持太子,这下再加上盐运大权,你是想直接扶持太子登基称帝吗?!”
“臣绝无此意。”
张止跪在地上,说道:“臣是觉得,这些日子陛下太过偏袒二殿下。林相毕竟是三朝老臣,陛下如此不给颜面,实在不妥。”
沈遂气得胡子都歪了,他坐下去:“继续说。”
“如今,国库空虚无比,陛下若想出兵收复北凉十九州必然要大笔银两入账,可光靠税收只怕再有十几年都不够。不如趁着清查盐运,判罪抄家,届时,定会有一大笔的赃银充入国库。臣提议,待莫照审问结束之后,让太子殿下亲自前往受盐税影响最大的江南彻查。
陛下可以让二殿下在京都中查,到时候不论太子查出来什么都可归功于二殿下在京都策应、铺垫之功。”
说着,张止一顿,又追加了一句:“另外,太子离京期间,陛下还可以趁机为二殿下培养势力。”
这句话一出,沈遂明显心动了。他沉默了片刻后方问道:“太子出巡,身边必要有人陪同。张卿,你以为,谁最合适?”
张止垂眸一笑,鱼上钩了。
他拱手答道:“自然是臣最合适。臣是太子表兄,是林相与皇后的侄儿,更是镇北侯世子,世家公子中再无一人的身份能够比得上臣。再说,臣已及冠,又将成亲,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