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挨着窗户的塌上,将矮桌下的棋盘抽出来,一个个往上摆棋子。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他一点不见外,吩咐道:“阿乐,去泡两盏茶来。”
阿乐应声推门出去。
陆承景收回思绪,将书信收在袖中,从轮椅上站起,走到乔玉安对面坐下。
乔玉安余光瞟见他走过来,眼睛大睁,宛若见了鬼。
“你你你伤好了?!”
“嗯。”陆承景两指拈起白子,落在棋盘上。
乔玉安瞧了眼棋盘,跟着落下一枚黑子,抬头狐疑地看着对面,“都好了你还坐轮椅作甚?”
陆承景又落下一枚白子,“不想娘子的祖传秘方外泄。”
乔玉安拈棋子的动作一顿,这是点他呢?
他问:“这是弟妹的意思?”
陆承景揣着明白装糊涂,落子后抬眸看他,“跟娘子有何关系?”
乔玉安琢磨片刻,继续落子,意有所指道:“条件可以谈。”
陆承景却不接话茬,专心下棋。
纤长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令人窥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乔玉安心念转动,捏着棋子在棋盘边沿敲了敲,“等大堂兄腿伤养好了,我让他亲自过来。”
谈生意自然要有诚意,看好友的态度,这事儿光靠自己这个中间人怕是谈不成了。
陆承景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面上却不显,一边落子一边聊起其他事情来。
“不好了!”阿乐突然推门进来,“外面来了好多官差!”
屋中二人闻言,对视一眼站起身,一前一后往外走。
临出门,乔玉安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轮椅,迟疑道:“你不坐轮椅出去?”
乔玉安不蠢,刚才陆承景特意坐着轮椅,想来不愿让其他人知道他腿伤已经痊愈的事情。
“不用。”陆承景走得干脆利落,颀长身姿宛若挺拔的青竹。
乔玉安眼珠子转了转,笑着一揽阿乐的肩膀,“走,瞧热闹去。”
今天肯定有大热闹看。
三人到前面的时候,几方人正在对峙。
一方是以单大钧为首的官差,他临时换上了官服,面露尴尬之色。好好的来吃席,没想到突然要他抓小偷,抓的还是请客的主人家。
一方是刘管事,他身后还有两个身形魁梧的陆府护卫。想来上回被小环当儿子揍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一方是林家人,久不露面差点变成植物人的林建水也在,低着头老实地站在林村长身后。
一方是闹不清情况的村民们。
最后一方自然是商晚。
“怎么回事?”陆承景走到商晚身边站定,低声询问。
商晚扫了眼刘管事,嗤笑道:“某些人报案咱们偷了陆府的东西,带着官差上门抓贼呢。”
刘管事顾不上反驳她,眼珠子直勾勾地落在陆承景身上,准确地说,落在陆承景腿上。
“三少爷,你你你能站起来了?”
不是说永远好不了只能当个瘸子吗?怎么突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