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瞪大眼睛:“那我岂不是没法给爹娘写信报平安了?”
赵山沉吟了一下,说道:
“堂中几位账房先生事务繁忙,怕是无暇做这种小事……县里倒是有专门代写书信之人,只是要钱。”
陈渊喜道:
“没事,我不怕钱,只要能给爹娘报个平安就行!”
赵山笑道:
“那我明天带你去一趟,找人帮你写一封书信。”
陈渊连连摆手:
“师兄这么忙,哪能再麻烦师兄,我自己去就行。”
赵山点点头:
“也好,那条街叫文昌街,县里的几家书肆全都在那条街上,街边有不少帮人代写书信、对联、拜帖之人,你从兴业坊出去,先往西走过两个巷口,再往南……”
他把地点路径说清楚,最后又叮嘱了一句:
“代写书信一封是五文钱,遇到要高价的,你可别答应。”
陈渊憨笑道:
“放心吧,师兄,我在乡下从货郎那买过东西,不会被坑的。”
赵山笑道:
“也是,你都十三岁了,也算半个大人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替家里看了一年面摊……”
随后,两人闲聊起来,陈渊不着痕迹地问起了白天在李府遇到的清秀少女。
赵山笑道:
“你说的是李颖师妹吧?她是师父的独生女,今年才十六岁,师父对她极为宠爱。”
陈渊疑惑道:
“师姐想学武功,师父怎么不教她?”
赵山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师父武艺高强,家传六阳功可是二流功法,但却不教师妹学武,着实让人费解。”
陈渊目光一闪,追问道:
“六阳功?师父练的不是伏虎劲吗?”
赵山解释道:
“师父乃是外州武林世家出身,只是后来没落了,流落到玉州,才加入伏虎帮,自然是修习家传绝学,持一柄百炼秋水剑行走江湖,还在江湖上博得了一个六阳剑的名号。”
陈渊惊叹道:
“师父祖上原来这么厉害!”
赵山笑道:
“师父家传渊源,武艺高强,咱们能被师父收为徒弟,那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你以后好好孝敬师父,说不定还能得传六阳功。”
陈渊连连摇头:
“我可不敢想,只要能吃饱饭,我就知足了,不管师父传不传给我六阳功,我都要报答师父的恩情!”
赵山一愣,脸上笑容更盛:
“师弟这么想就对了,咱们做徒弟的,就应该帮师父分忧解难,以报师恩!”
……
问完书信之事后,陈渊又练了一个时辰的伏虎拳,才停下来。
他轻手轻脚,来到正屋门前,听着屋内传来的轻微鼾声,足足一刻钟后,才终于确定,赵山已经睡下了。
事关玉珏,必须谨慎行事。
陈渊心中大定,回屋拿出玉珏,来到院中。
今夜是个晴天,星河横贯夜空,玉珏在繁星照耀下,发出淡淡青光。
忽然,周天星辰齐齐闪耀了一下,星光汇成一束细细白光,从天而降,落在陈渊头顶,周身流转一圈,十息之后,又忽然消失不见。
陈渊微闭双目,感受着体表的清凉酥麻,随后就是一阵难以忍受的饥饿之感涌出。
他回到屋中,打开第二个食盒,狼吞虎咽起来。
不多时,三碗炖肉、十五个白面饼子下肚,陈渊吃了个七分饱,腹中的饥饿之感消散了很多。
明天每顿饭再多吃两个白面饼子,就能完全消化这一次星光灌体的收获了。
陈渊躺在床上,握了握拳,感受着明显增大了一分的力气,缓缓闭目。
……
第二天清晨,陈渊最后一次接受赵山的指导,从此以后,他就只能独自练拳了。
赵山身为护卫队统领,需要管束自己手下的二十余名护卫,自己也要练武。
他能抽出三天时间,传授陈渊伏虎劲,已是不易。
不过陈渊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极强,练武上其实并不怎么需要赵山的指导。
他收获最大的,还是从赵山这里得到了很多与人争斗的经验。
江湖险恶,赵山进入护卫队后,大大小小经历过十几场厮杀,经验丰富。
陈渊仔细倾听赵山传授经验,哪怕现在不理解,也牢牢记下,以后行走江湖时,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吃过午饭后,陈渊准时去拜见李管事。
李管事和颜悦色,每次都对陈渊非常关心,临走时,王聪又给他灌输了一遍“报答师恩”的道理。
三天下来,陈渊看明白了,这就是李管事培养弟子忠心的方式。
无怪乎赵山对李管事忠心耿耿,少年心性不定,又是穷苦出身,拜师之后不愁温饱,还有月钱可拿,每天又被如此洗脑,日久天长,观念根深蒂固,自然难以扭转。
但陈渊却是心智成熟,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只是配合李管事、王聪演戏,心中却是清明无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