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案几骤然崩碎,闻仲则义愤填膺,将五官崩的几乎凑到一起。与此同时,钟粟也明白他一路走来见到的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了。
河边骚扰他们的北狄奴隶军自不多说,主要是西岐那边如今的情况。
怪不得西岐军士军心涣散,个个都只严厉拷打他们的奴隶,满腔仇恨都往奴隶身上发泄。
原来他们之前被自己的奴隶好一番大型哗变……
听到这里,钟粟拿拂尘掸一掸地,让闻仲平静下来。
随后,钟粟闭上眼,默然说道。
“去日我只有那么些鱼,可其实我还能有更多鱼的。”
“些许鱼虾顶个鸟用,汜水关诚然饿极,但彼时缺的却不是吃食,而是心气。”
闻仲打断了钟粟的话,勉强笑着劝慰钟粟道。
“你留下的大鱼大肉,着实让咱们那几天吃的爽了,恰恰是这股心气为我顶住了姬发最初也是最凶的攻势。
至于后来,任谁也救不了这汜水关,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伱看我们不也顶过来了么。
不说那些了,大兄让弟弟舒一舒心吧,再见到你,弟总算又见到家人,这滋味儿别提多好受了!”
话音落下,闻仲当即取来酒水,找着钟粟便是一番痛饮。
钟粟知道闻仲心中难受,便刻意逢迎着聊了些仙家的事,帮阿仲宽了宽心。
两人自午时喝到黄昏,又自黄昏喝到午夜。
正当两人打算结束酒局,闻仲也安排人给钟粟一行收拾军帐,暂且休息时,小九却突然重新来到营帐之内。
哗啦哗啦!
离得老远,钟粟便借着酒劲,听见盔甲碰撞作响的声音。
待他回头一看,如今的小九去了长衫,着一身厚重甲胄,稚嫩却又不再稚嫩的立在大帐前方。
进账以后,小九深吸口气,继而扑通一声,跪倒在闻仲和钟粟面前。
接着他抱剑抬手,刻意压低声音说到。
“邓家将业已就位,还请太师训示军令!”
“好,好好好!!!”
望着甲胄俱全的小九,闻仲噗嗤一声便哭了出来。
一边擦拭自己的眼泪,闻仲一边大笑着起身,重重的拍了拍邓九公的肩甲。
伴着铠甲哗啦啦作响的声音,闻仲出声喝道。
“自此以后,你邓家将便与我同住营中,非此战结束不得离去!
汜水在,你在,汜水亡,某家便与你共亡,听清了么!”
“邓九公遵太师令!”
邓九公重重的回应一声,接着便抱剑起身,将长剑挂在腰间,出门去大帐左侧安稳侍立一动不动。
望着邓九公的影子,闻仲那紧绷的心弦终于释然些许,只见他拍拍自己胸口,继而对钟粟说上一声。
“看来我大商注定又多出一员虎将,哈哈!
来,大兄,快与某家干下这一爵!
照我来说,这爵酒便敬我商祖,更敬我大商去日诸多名将,最后祝我大商国祚万载,绵延不休,绵延不休啊!
哈哈哈哈哈!!!”
至此,闻仲彻底醉了。
即便这汜水之战尚未结束,即便河对岸还有那姬发小儿需要防备。
即便有这么多即便,闻仲也毫不在乎的醉倒过去,长睡不醒。
只是他睡去之前,却还是死死攥着钟粟的手,像是在找钟粟托付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