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看向了王纯卅,“王阁老,朕想扶你为首辅,你意下如何?”
王纯卅一听这话,赶忙跪下,“陛下,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不快,朕只为你一句,为内阁宰执者,当如何行事?”朱允熥问道。
王纯卅闻言,连忙正了正神色,答道。
“为宰执者,不是明对错,抠细节,而是调和阴阳,结合时势,分清主次!”
听着王纯卅的回答,朱允熥满意的点了点头。
“朕若许你为宰辅,日后史书上当如何写你我君臣?”朱允熥又问。
这让王纯卅沉默了十几秒,然后深呼一口气,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陛下若许臣为宰执,你做你的旷世贤君,臣为股肱之臣,陛下的江山中有臣的影子,来日后人阅史书后评说,承乾一朝,臣的名字与陛下的江山一起沉浮!臣生不求功盖千秋,但求国泰民安,陛下江山永固。”
听着这个回答,朱允熥似乎有些意外。
看不出来,王纯卅的回答总是那么让人意外啊。
朱允熥满意的点了点头,“大伴。”
“奴婢在。”郝有钱应声。
“拟旨,内阁次辅王纯卅即日起,撤去代理二字,正式成为内阁首辅,辅朕宰执天下。”
朱允熥吩咐道。
“遵旨。”郝有钱记下。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纯卅当即就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时候,一个太监进来禀报,“陛下,锦衣卫紧急求见。”
“锦衣卫?宣。”
朱允熥有些疑惑,锦衣卫怎么又来了?难道是抓捕蓝玉的义子不顺利?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郝有钱心里咯噔一下,总感觉有种不好的感觉,不会又是啥坏消息吧?
“是。”太监领命宣锦衣卫进来。
锦衣卫进来之后正准备行礼,朱允熥却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什么事?”
“回陛下,梁国公在府中口出狂言,大逆不道,还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有没有他,哪有陛下的江山之类的,锦衣卫都如实记录了,请陛下验看。”
这个锦衣卫当即呈上一本奏折。
朱允熥的周身顿时爆发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意。
居功自傲!
朱允熥接过奏折,看着奏折上记录的对话。
当看到那句只待咸阳竟属谁的时候,朱允熥就知道,蓝玉这是在说如果没有他蓝玉,这个江山谁主沉浮,还两说呢。
“好,好啊,好一个直待咸阳竟属谁,梁国公这是要拿举族上下上百口的性命,来换朕一个薄情寡义的千古骂名啊,好啊。”
朱允熥一把将奏折摔在了桌子上。
郝有钱默默为蓝玉默哀了,这家伙自己居功自傲就算了,眼下还敢乱说话,是真以为朱允熥不敢杀他吗?
是真以为朱允熥不敢背这个薄情寡义的骂名吗?
朱允熥虽然骂朱元璋薄情寡义,刻薄寡恩,但是朱允熥从来没有否认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陛下息怒,不要生气了,怒大伤身,喝口参茶消消火。”郝有钱劝道,把茶端给朱允熥喝,朱允熥没接。
而是回到龙椅上面坐下,怒极反笑,自己可以救想活的人,但绝对救不了作死的人。
“直待咸阳竟属谁?那朕就让梁国公看看,当今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大伴,拟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