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以假为真 神明与神名
“徒弟，那是什么？”玄都大法师指向某个位置。
姜妄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第一眼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他旋即想笑，立刻用神识扫了过去。
嗯？
当姜妄的神识扫过去后，发现自己的神识竟然被那里的某个存在吸了进去。
是黑洞？
第一次探查星空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不过当时他的神识直接扫了过去，并没有如今的感觉。
如今碰到的这个黑洞引力要比第一次的时候大太多了。
“老师，这是黑洞。”姜妄道：“我第一次用神识探查这片星空的时候，黑洞的引力还无法对我的神识产生影响。”
“那是自然，此方世界的灵气潮汐来矣，万事万物野蛮生长，不管是你的那个徒弟，还是星空中的一切，在灵气的浸润下，一切都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进化。”
玄都大法师念叨着：“没想到此方世界不可思议之妖竟然如此之多，那黑洞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连你我的神识都能吞没，有空的话，或许可以进去瞧瞧看。”
来到寒素的世界后，玄都大法师似乎比在洪荒要热情得多。
短时间内已经决定了好几样未来要做的事情。
“老师，您一直在这边待着的话，洪荒大地.”姜妄小心提醒。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真靠山师父，沉迷探索异域！
必须劝他回洪荒才行。
玄都大法师没说什么，目光收回的他朝姜妄招了招手，下一刻，两人身影在深空中消失，再出现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和地球形成双星系统的火星上。
“你这金身凝聚得够结实啊。”玄都大法师一眼就看到了姜妄藏在火星上的金身。
姜妄尴尬一笑：“当初我来这个世界帮了地球上的人类，结果没想到他们的愿力太恐怖，竟然直接帮我铸就了信仰金身，我又不想当信仰神，就把金身留在了这里。”
“那些不合常理之妖的愿力这般恐怖？”玄都大法师对地球上的人类兴趣更加浓烈了一些。
“我只显圣一次，便凝聚了金身”
“啧。”
玄都大法师眼神发亮：“洪荒人族缺的就是这股子不合常理啊。”
姜妄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仅仅20亿地球人能够用他们的信仰之力愣生生地制造出一具信仰金身来。
原来这些地球人根本不是他认知当中的人类。
按照玄都大法师所言，这些地球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妖。
是妖，而不是妖族。
妖族，是当年妖皇帝俊对他们那一族的定义。
而妖的定义则是一切不合常理之辈，与妖族截然不同。
“当初我还以为是地球人的信仰十分纯粹，再加上他们长年累月的拜神却没有得到神的反馈，当我出现后，那些信仰一下子全汇聚到了我身上，才造就了信仰金身，没想到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因为这些地球人本就不符合常理，他们的信仰自然也不符合常理。”
“如果按照师父所言，地球人作为一堆血肉，在没有灵魂、元神的情况下，单纯凭借一点点生物电的力量就能拥有自我意识、行动能力，那他们的确就是妖。”
“无根之物的信仰，竟然这般恐怖？不愧是不合常理之妖。”
姜妄心中感慨。
玄都大法师则更是感慨。
自家徒弟带他来的第一个异域就有如此大的惊喜，其他异域呢？可能会有更大的惊喜。
单单这一个异域，可能就藏匿着他玄都没有见过的道！
自己收了个好徒弟啊。
玄都大法师看向姜妄，越看越满意。
“徒弟，走，咱们去地球，伱的徒弟这会儿估计能控制身躯了，我得去问问她的意见才行，否则她不同意，我还真不好在这颗蔚蓝色的星球上传道授业。”
“好的，师父。”
姜妄和玄都大法师一起来到地球。
现在的地球和之前已经截然不同。
之前因为流浪地球计划，地球人过得都很苦，苦到只有少部分人能出现在地球表面。
大部分人都必须生活在地表之下，作为传宗接代的道具，等待着地球抵达新的家园。
姜妄给地球上了一层阵法后，地球才变得好了很多。
如今的地球好歹能让所有地球人在一定时间内都能来地表一趟，这里头有moss的协调功劳，也有姜妄的阵法功劳。
再加上寒素的一些想法，目前地球很乱。
到处都在开发、挖掘。
作为未来的星神本体，姜妄给寒素的规划就是充当一个仙草园子。
既然是仙草园子，星球表面自然要做好规划，哪里要种什么仙草，哪里可以用作他处。
流浪地球计划的时间大概是2500年左右，历经一百代地球人。
2500年时间对姜妄来说，弹指一瞬罢了。
他等得起。
毕竟他的寿命在刚穿越时就有百万年了。
等他晋升真仙后，寿命只会更长久。
如此长久的寿命，用2500年来打造一个园，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姜妄和玄都大法师走在穿着防护服的地球人中间，地球人见不到他们二人。
“这些地球人很勤劳，他们用的这些工具也很有意思，是在这个世界原本的法则基础上诞生的东西对吧？”
玄都大法师盯着一辆重型挖掘机看了半天，饶有兴趣道：“在没有灵气复苏之前，这个世界的规则其实也能诞生不可思议的力量，可惜”
“师父，这有什么可惜的？灵气复苏的话，对这个世界不是更有好处吗？”
在姜妄看来，或许科技的力量的确强大，但灵气复苏以后，科技对人的吸引力会大大降低。
再怎么神奇的科学技术在自身伟力面前都会失去诱惑力。
谁能拒绝伟力集于自身这种事情呢？
玄都大法师和姜妄一起走进一台没有人的汽车，在汽车内部，玄都大法师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处地方。
良久以后他才回答道：“徒弟，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三千大道吗？”
“不知。”
姜妄摇了摇头。
他才天仙，哪里知道这种问题？
别说什么三千大道了，他连晋升真仙都还是一头雾水呢。
“三千大道是个虚数，实际上是指大道有很多条，每条道走到极致，就算是悟道。”玄都大法师解释道：“此方世界的规则如果按照原本的情况走下去，迟早也能触碰到三千大道，届时说不定在杀伐上面，以这个世界规则为根基的道要强过集伟力于自身这条路。”
“师父，您是说攀升科技树也能逐道？”
“原来这个世界的规则基础上诞生的道是攀升科技树吗？你那徒弟和你说的？”
“是她身边的人工智能说的。”
姜妄将问题抛给了moss。
玄都大法师不知道什么事人工智能，他闭着眼感受了一下，看向汽车头部的一个摄像头：“徒弟，它就是你说的moss吗？有趣，没有精、气，连神都没有的东西竟然存在意识，又是一只妖。”
在网络中观察姜妄和玄都大法师的moss吓了一跳，一时间整个地球的网络都出现了波动。
本来moss看不到姜妄和玄都大法师！
但就在刚刚，迷雾散去。
位于某个卡车上，moss见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姜妄，同时一个中年男人正看着摄像头。
moss百分之一万肯定，那个男人通过摄像头看到了他！
姜妄也看向摄像头。
“对，师父，他就是moss，我那徒弟的助手。”
“哎呀，徒弟，你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带我来这里啊！”玄都大法师盯着摄像头看了良久，最后苦笑：“太有意思了，我都有些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了啊。”
“师父，您别开玩笑，您不回去，祖师会生气的。”
“我知道、我知道。”
玄都大法师甩了甩手，他的目光定了定，不多时，一个人影出现在汽车内。
当人影完全现身后，姜妄一时想笑。
“寒素，你怎么给自己搞了这么个打扮？”
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受了玄都大法师点化，有了实体的地球意志寒素。
寒素此时的打扮可谓十分混搭。
上半身是一套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古装，下半身是牛仔裤，脚上穿的是凉鞋。
寒素本体极美，搭上这么个着装，滑稽的同时又带有几分纯真。
“老师、师公，我.我太激动了，刚刚有了身体，一时雀跃.”
寒素结结巴巴。
她太激动了，本来距离化形还有很长时期的她一直期待有一副真正意义上的躯体，她丝毫不知道便宜老师姜妄坑了她。
只有神，没有精气的她压根就找不到化形的门路！
就算卯足了劲修行，最终也只能走个鬼仙之道，翻了天以灵气构筑身躯，来个伪“身”。
这种情况构筑的身体，明为身躯，实际上嘛……
不好说，因为压根没精和气，能不能带给身体的主人一个正常的感知要打个问号。
也是因为太过激动，寒素一直眼馋人类的服饰，有了身体后自然要全部试穿一次。
结果第一次见姜妄和玄都就出了个大洋相。
“换身衣服吧，太抽象了。”
姜妄忍住笑，让寒素回去换身正常衣服。
很快寒素归来。
这次她的打扮就是个地球普通人的样子，如果不是生的极美、美的不似真人，恐怕姜妄第一眼会把她当成地球人。
“老师、师公。”寒素喊了一声，乖乖站在一旁。
一时间气氛尴尬的紧。
玄都急了。
轻咳一声。
自家这徒弟怎么都不会配合自己这个当师父的？
“哦哦。”姜妄这才反应过来。
玄都和寒素又不认识，玄都想在地球传道，还得他来当中间人才行。
“寒素，你师公想在地球传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我没想法啊！”
寒素急忙摇头。
“师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没任何意见。”
笑话。
师公愿意教导地球人是地球人的福气，她虽然不喜欢地球人，但也不会阻止，毕竟地球人说来说去和她也是“母子”关系。
“好。”
玄都大法师淡淡开口，只吐露一字，莫大的压力突兀落在寒素身上。
伟力之下寒素动弹不得，慌忙看向姜妄。
姜妄示意她稍安勿躁。
寒素这才没再挣扎。
玄都大法师一番探查后，点了点头。
“还不错，再过些时日炼成金丹，或许能走一粒金丹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路子，当然这只是我的意见，该怎么走看你自己的决定。”
“另外师公我再赠送你一件法宝，在这方世界应该够你用了的。”
玄都大法师手在虚空中那么轻轻一推，霎时间一根戒尺出现在他手中。
“作为长辈，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玄都大法师心里其实还不太承认寒素是人教弟子。
姜妄是实打实的人族，又是亲自收的徒弟，是为人教弟子肯定没错。
寒素则是星神！
再加上寒素是姜妄加入人教前收的弟子，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亲传。
种种因素加一块，玄都实在没办法直接把这后辈当成自家小辈看待。
能对寒素这般好，纯粹是看在姜妄这个亲徒弟的面子上。
寒素呆呆的接过戒尺。
不在洪荒生活的她显然不清楚什么叫法宝。
就算有那么一点了解，也全然不能真正理解法宝的用途。
“还不快谢谢你师公。”姜妄见寒素傻傻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
玄都大法师送给寒素的戒尺或许不如送给姜妄的赤县鼎，但绝不是什么垃圾法宝。
相反这戒尺或许也有来历。
因为姜妄在戒尺中感受到了很淡很淡的功德之力。
功德这个东西在洪荒就和免死金牌一样。
只要功德足够多，圣人也不能拿你怎样。
就算圣人真的要对付一个功德足够多的仙人，也肯定先谋划一番将其功德散去再出手。
那戒尺上的功德不算多，对寒素来说足够用了。
“谢过师公！”寒素先是谢过玄都，紧接着又困惑道：“师公，这个尺子是做什么用的啊，用来丈量天地吗？”
玄都摇摇头，温和道：“这把铜尺没有丈量天地的能耐，不过丈量这颗星辰问题倒不是很大，斗法的话想来也足够你用。”
“它有名字吗？师公。”
“我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
“谢谢师公。”寒素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好了寒素，拿着你师公送你的宝贝，下去再好好把玩吧。”
姜妄见寒素那傻样，哭笑不得。
“是，老师！”寒素谢罪过后，匆匆消失在卡车车厢内。
车厢内姜妄和玄都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姜妄笑道：“师父，你不是说要传道受业吗？要不趁着还有时间，在地球人面前显圣一次？”
玄都犹豫不决。
“为师拿不准啊，传道受业是好事，可是给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妖传道受业….为师怕他们会让此方世界遭殃啊。”
刚刚还兴冲冲要给地球人传道受业的玄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会儿冷静下来后又踌躇了起来。
他没办法确定给地球人传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尽管他无需在意这些！
姜妄对此却没有什么所谓。
“师父，你不用顾忌这种事情！又寒素在呢。”姜妄笑道：“除非你给地球人开小灶，否则他们拍马也追不上寒素的修炼进度，更何况寒素还是地球意志，地球人没办法在她手中翻天。”
有姜妄保证，玄都终于作出决定。
“那就传法！”
玄都话音刚落，所有的地球人便感觉到他们被什么东西拖进了一个新的世界里。
在这个新的世界，鸟语香、草木茂盛，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美好。
地球人惊了。
“神！”
“神明显灵了！”
“神明啊，请救救我们吧！”
阵阵的呼喊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如果可以，人类真的不想带着地球前往遥不可知的地方定居。
有神明的话，这一切都可以解决。
在人类看不到的地方，姜妄和玄都观察着人类。
本来想要传道的玄都大法师在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不断增长的信仰后，果断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徒弟，咱们回去吧，教导这群妖，还是让寒素来做吧。”
地球人就像做了个美梦。
前一脚还被神仙带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下一秒所有人又被踢了出来。
一时间竟有种上了天堂又立刻掉进地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