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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炮弹不可能落到同一个坑里(第1 / 2页)

这会儿已经年底,剧组戏份所剩不多了,雪山片场的气温更是降到了零下二十度。

在这气温下,一瓶开水只需不到半小时便会结冰。

他空手趴在雪地里,就这十来分钟,双手便冻木了!

但与之对戏的六老师并不知道,他还按照之前套招时那般,用尽全力踢了过来。

张远赶忙怒吼一声。

“停!”

六爷反应也快,发觉对方动作明显慢了。

可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腿已踢出,若想收势,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得全力减速,可身形已出,难以消去,脚尖仍带着五分力,重重的朝着张远的脑袋踢了过去。

头颅是绝大部分碳基生物的弱点所在,张远也不例外。

在这刹那间,他知道自己躲不过,所以现在的问题关键,是该怎么接!

后脑死亡率极高,当然不行。

侧脸有耳朵,踢得不好容易耳膜穿孔,甚至失聪。

所以最好的选择,反而是违背人类躲避本能的,用额头去接!

人类头骨最坚硬的地方便是额骨,不光厚度超过其余位置,拱形结构更是增强了其抗压能力。

张远一咬牙,迎头而上。

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他的脑袋随着对方的脚背往后一仰,连带着脖子也像鞭子般甩了出去。

随后便是眼前一黑,伴随而来的还有耳鸣,晕眩,麻木……

“快……”

“扶起来……”

“怎么回事?”

“远哥,你没事吧……”

嗡嗡,嗡嗡,嗡……

张远压根就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得过了六七分钟,他眼前的黑暗才彻底散去,所有感官回归躯体,顿觉额头火辣辣得生疼。

“我没事。”

他用力挤了挤眼睛,又轻轻的动了下脑袋,立马有种恶心感从大脑深处往外翻涌。

他判断着,应该有点轻微脑震荡。

但动了动手脚,能感受到四肢,感官功能也正常,应当问题不大。

看向左右,一边是舒唱哭花了妆的白嫩小脸。

一边是六老师颤抖着的老脸。

相同的是,两者在见他缓过来后,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面色缓和。

“要不要把你送去山下医院。”

“不用。”张远接过舒唱早就准备好的氧气瓶,吸了几口,觉得又清醒了一些。

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反应明显比平时慢半拍。

“还能拍,但打戏最好缓缓。”

“你确定?”王导已经非常意外了。

他觉得被踢中脑袋,至少要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还能拍文戏?

这已经不光是身体素质的原因了,这小子的意志力和专业精神真恐怖!

六爷也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反复确认。

他最近和张远关系处的挺好,又是自己造成了对方的损伤,自然心惊担颤,生怕把这后生给嗑坏了。

同时心中也有所感叹。

“他胆子真大,反应也是真快!”

“敢用脑袋迎着我的脚面上,一般人压根没这胆。”

“若不是他调整姿势,后果恐怕比现在更严重。”

他又想起,自己在《西游记》剧组,因为导演组那不专业的“土质威亚”而从半空坠落,昏迷半个多小时的事。

当时自己也就在树荫下歇了半晌,检查没事后,就继续演出。

他看着现在的张远,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喃喃了几句,像是在说给张远听,也像是在说给多年前的自己的听。

虽然张远一再强调自己问题不大,但导演组还是调整了拍摄计划,将他的戏份尽量挪后。

结果一个白天,他只拍了两个镜头,格外轻松。

到了晚间天黑之后,算是还有一场文戏,也就和舒唱两人边吃边说,压根没啥大活动。

拍完一天的戏份,导演领着大家往缆车方向赶。

按理说,最晚一班缆车在六点左右。

可剧组有夜戏,必须天黑了才能拍。

便只能与景区商量,在十点多时给剧组单开一班。

一开始,景区是不同意的。

倒不是因为钱,主要是晚上黑灯瞎火,雪山上苍茫一片,啥都看不清,缆车运营怕有意外危险。

最后好说歹说,导演又拉着大家签了免责协议,人家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而且签协议的时候,王导还瞒着对方,没让园区知道剧组还有舒唱这个未成年人在。

毕竟未成年人签“生死状”,其实并不受法律保护,签了也白签。

真出事,园区照样倒大霉。

王新明也老道,签协议这事都没让剧组所有人知道,只有少数几位主演清楚。

张远,六老师,计老师,舒唱他们几个都清楚。

虽明知有风险,可下山总比在山上安全,万一再雪崩了呢?

所以明知如此,也只得如此。

几人惴惴不安的拍完了夜戏,已经晚上九点来钟,大家还要徒步前往缆车站。

大部分道具都丢在片场,只有相对昂贵的摄像机等物会每天扛下山。

众人排成“一字长蛇阵”,在向导的手电灯光中,踩着积雪向前走去。

“哎,唱唱呢?”走在队伍中的张远望了望,发现舒唱没在。

“她好像去厕所了,说肚子疼,让我们先走,一会儿就跟上。”一旁的化妆师周小丽说道。

“就她一个人啊?”

“对呀,她不让别人等着。”

啧……张远心说,舒唱那怕麻烦人的心思又来了。

大冬天的,她个弱女子孤孤单单,万一出点问题可咋办。

“我去找他,你们先去缆车站。”

“好嘞。”周小丽大大咧咧的回道。

张远估摸着,剧组那么多人,下山至少得六七辆缆车,得折腾会儿了,有的是时间。

他转头朝着片场位置走去。

“唱唱,你在吗?”

来到两只移动厕所旁,他喊了声。

吱呀……门锁打开,舒唱从里面缓缓走出,手里拿着卷纸和湿纸巾。

女生就是讲究。

“怎么了?”

“刚才拍吃东西的戏时,我真咽了。”舒唱的脸蛋有点泛白,也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

“你也太敬业了,那肉是道具,估计不新鲜。”

“嗯。”

她轻嗯了一声,随后展开笑颜,双手环住了他的胳膊。

“你特意回来找我呀?”

“当然啦,走吧。”

舒唱心中暗自庆幸,肚子疼也好,至少能和张远单独走一路。

两人在片场中缓慢穿行,张远伤到了脑袋,脚步明显没有往日轻便。

“远哥,小心,那儿是头一天来时,章老师掉下去的暗洞。”舒唱的手臂紧了紧。

“放心,那天六爷还是我拉上来的呢。”

“就我这反应,摔不着。”张远自信的咧嘴笑着。

“对呢,远哥最利害了。”舒唱赶紧捧哏。

啊,有个能无时无刻提供情绪价值的人真好。

“但还是小心,才受伤,我扶着你吧。”

“没事,你没听过这么一句俗话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炮弹不会掉到同一个坑里。”张远伸手比划着:“我们的运气没那么差的。”

咔嚓……

张远:!!!

“别动!”张远虽然受伤,但依旧耳聪目明。

这声音他可太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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