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她也不明白宣帝的用意。
一边派太医诊治,什么名贵药材不要钱似的往裴家送,将人性命吊着。一边又让美貌宫女引诱,那人本就是个急色鬼,底子又薄弱,怎么可能经得住?
所以本该再拖几年的身体,终究还是会衰败下去。
如果皇帝的目的,是让假裴渊继承爵位,断送安远侯主支血脉,那让假裴渊死得太早,没留下一儿半女,岂不是相悖了吗?
她问了裴渊,裴渊说,这是宣帝纠结之下的产物。
“他一边想让假裴渊死于柳病,令安远侯府蒙羞,一边又想按原计划,让假裴渊承爵。”
谢斐分析道:“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让宣帝确认,府上那个的确是他安排的假货,放下戒备?”
裴渊微微颔首,说道:“要让他更偏向于后者,‘裴渊’不死,我才能光明正大现身。”
谢斐明白了,莞尔道:“那现在,是不是该我出场了?”
裴渊深深看了她一眼,认真道:“此事并非儿戏,一旦你也卷入,要面对的,就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
谢斐道:“那又如何?我对这位宣帝,也有几分不满在,岂有不报复的道理?”
裴渊知道这是她的借口,想劝,内心却是一派难言的雀跃。
只要谢斐愿意留下,他就能……
直到此刻,裴渊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人。
明明可以放了谢斐,却偏偏要装模作样的,用不着边际的借口将人留下来,禁锢在身边。
可即便如此,也不想让人离开。
天一亮,谢斐主动回裴家。
她搬进朝晖阁,说是要亲自伺候主君,报火场相救之恩。
外人都感慨患难见真情,谁也没有起疑。
在她照拂之下,假裴渊病情看起来有所起色,实则还是老样子,内里亏空虚弱得很。
月底,裴红罗的铺子开张,谢斐受邀前去。
朱大娘子给女儿备的铺子,是京城里长街上颇大的一间,上下两层楼,只摆了镜子,货架上看着有些空荡。
不过生意极好,玻璃水银镜一出现,众人都被这平整明亮的镜子惊呆了。
京城中人竞相争抢,裴红罗也赚得钵满盆满。
不过对她而言,赚钱还是次要的,能得一面比黄铜镜好用千倍的镜子,才是最大收获。
过了些天,裴红罗请谢斐去醉仙楼吃酒,顺便将分红的银票塞给谢斐。
“我家里都不知道,这镜子其实是嫂嫂你做出的,也不知道,这铺子有你三分投入。”裴红罗笑嘻嘻地给谢斐斟酒,一派兴高采烈。
谢斐将银票揣入怀中,很郑重地又按了按,感受到银票的存在,心里更有了安全感。
“朱大娘子是个明白人,想必即便她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我毕竟身份尴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裴红罗明白,又笑嘻嘻地跟她说起近几日的收入。
这是裴红罗第一家铺子,经营得有声有色,所以二房也高兴,答应再给她两个铺面,让她自己玩去。
裴红罗明晃晃地说,她还是想跟谢斐合作,两人一起赚钱。
谢斐也有此意,她现在算是有两间铺子,都不在自己名下,但只要能盈利,就会有分红。
机会难得,还是该想想,做点别的什么来赚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