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着人来循迹找到自己,在奴才兜里拿了二十两银子丢下,匆匆走了。
他这样后半辈子只能活在阴沟里、被放弃的废人,早就失去了享受美好的资格。
只是没想到,在宫中竟然看到了那个小女孩。
她的眉眼,一点没变。
“王爷,您的手帕找到了。”奴才从奉先殿内匆匆出来,走到恒亲王身边恭敬地捧出一个麻布手帕。
麻木手帕上没有任何图案、花纹,甚至都浆洗得发白。
但恒亲王视若珍宝,已经贴身携带快十年了。
“回去吧。”
恒亲王声音暗哑,接过手帕,仔细叠好放回怀中。
奴才立即推着轮椅带恒亲王离开奉先殿,只是往太和殿走,又碰到了明媚儿,她正要回乾清宫。
是这一条路。
只是明媚儿散步悠闲,他们步履匆匆。
两拨人就这么无声地擦身而过,明媚儿看着他的背影还是觉得眼熟。
平儿暗暗松口气,原来是人。
都怪他大晚上这样出现在奉先殿,才让她慌了神。
“你见过方才那位男子吗?”明媚儿问平儿。
平儿摇摇头:“奴婢一直在后宫做杂活,没见过几个前朝的男子。”
“……”
平儿说着突然想起来了说:“可能是恒亲王。”
“恒亲王自小就断了腿,说是很少走路,都是坐轮椅。”
“只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应该在太和殿为太后祝寿。”
明媚儿颔首没有再多说。
而恒亲王被奴才推着越走越远。
“方才那位女子,你见过吗?”
他在宫中的贴身的奴才是太监,原来是东太后宫中的人,只是母后离宫,他没办法跟着去,自请留在宫中奉先殿理事。
只是在他入宫时,才来伺候他。
“回王爷,奴才没见过。”
“只是看着去向,许是前些日子来宫中为陛下冲喜的女子。”奴才进喜把宫中听到关于冲喜女子的传言,一五一十说给恒亲王。
恒亲王听到她被罚跪、禁足、甚至是拶刑时,一贯冷漠的脸更是像浸透了冰霜。
回到太和殿,宫宴上已然是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恒亲王,你方才去哪儿了?”端坐在主位的西太后慈爱地看着他问。
恒亲王拱手回道:“母后寿诞,儿臣甚是感触,想起了父皇,特去奉先殿祭拜。”
“恩,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西太后重重点头,又拿手帕掖了掖眼角,也十分感怀。
“母后,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不要伤怀,父皇一定是在天上看着咱们呢。”
“父皇是一位明君贤主,现在必定已经位列仙班。”庆乐五公主开口先劝道。
场上的人立即也开始劝说起来。
“好好好,哀家不伤怀,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像什么话,先皇自然是成仙得道等着哀家百年后与之相见呢。”
“歌舞继续奏起来,大家喝酒、用膳,不必介怀。”西太后率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余人皆跟上。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母后,儿臣敬您一杯。”恒亲王再次举杯,还说了赞意祝寿之词。
西太后先是一怔,没想到恒亲王此次会为自己祝寿、饮酒,从前他都是坐在席位里一声不吭的。
嘴角的笑更深。
“嘉承真是个好孩子,越发地孝顺了。”
说罢,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没有什么比中宫之子、从前太子、亲自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更舒心的了。
“母后,儿臣已经二十九,想为自己求一段姻缘。”恒亲王再次开腔。
场面一时静下来不少,纷纷竖起耳朵听。
恒亲王早该娶妻了,只是他不愿娶,谁拿他也没办法。
他们虽然不想把女儿嫁给恒亲王,但是族内、亲戚有的是姑娘,若是引荐给恒亲王,也是个不错的抬身价的富贵。
“哦?”西太后惊讶抬眸。
“嘉承可是相定了人选?”
“正是。”
“儿臣去奉先殿,遇到了一个姑娘,身着月白色锦服、飘摇如仙子,甚是心动。”
“只是不知是宫内何人,才冒昧和太后讨要。”
“儿臣愿意以正妻之位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