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次伐秦大势已定,汝宁城外,我们的兵力已经远胜秦军,只要围而不战,不出两个月,寒衣节前,秦军必然粮草耗尽,到时一战即溃。”
“就算金蝉最终能够独善其身,但战死百万秦军,秦国终将走向灭亡。”
“而且丢失的临、乐、梁三城,按斗御疆老将军的话,如今秦国兵力亏空,一路上根本无人阻拦,只需一个月,他便可以将其全部收回,并且兵临函谷关下,给咸阳施加压力。”
钟离昧始终忌惮金蝉,不敢提出直接攻城的建议,只想着围困消耗秦国兵力。
“嗯,就这样办!”
项羽虽然高傲,但也暂时放下了从正面击败金蝉的想法。
此时的他,变的更像是一个大将军。
将战争的胜利放在了首位。
至于和金蝉的再次对决,则放在了灭秦之后。
另一边。
汝宁城内。
金蝉拿起手中密信,同样露出了微笑。
“金兄,可是王翦将军传来的密信?”
蒙恬好奇的问道。
从大战开始前。
王翦便率军三万,带着大批的粮草,借着月色摸黑离开大营。
而他的去向,也只有金蝉一人知道。
“是王翦传来的,他在信中说,如今楚军已全部渡河,淮河北岸只有不到一千楚军守着渡口,可以随时行动。”
金蝉合下信封,回答了蒙恬的疑惑。
“行动?”
“腊月前便是最后的决战,而王翦则会在一个月后,一把大火烧了楚军所有的船只,而这一战,我只打算放项羽一人回到楚地,至于其他楚人嘛,便留在这里吧!”
金蝉笑了笑,朝着一旁满脸疑惑的众人解释道。
“金兄,”
蒙恬顿了顿,面露愁容。
这个时候他实在不想一盆冷水泼过去,但这种致命的错误,若是金蝉真的忽略了,那么便是致命的问题。
“但说无妨!”
“金兄,如今第二城池已被虞薇率领的楚军占领,城中的粮草别说是腊月前了,恐怕连寒衣节我们都撑不到。”
“哈哈!”
金蝉听闻大笑了几声。
“这种事情我怎会不知,至于这粮草嘛,我早已让洛阳准备好了。”
“可是金兄,项羽早就把所有的路封死了,粮草根本运送不到汝宁城啊!”
不单是蒙恬不解,就连蒙武、杨瑞和都不明白,金蝉怎会犯如此大的糊涂。
“诸位莫急,只要有它在,别说是从第三城池拉来粮草,就算是从咸阳拉粮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金蝉说罢,便起身走出门外,指了指院内正在喝酒吃肉的白龙驹说道。
“它?”
“自然是它!”
一个然能将五万匹战马都拖拽不动的石没羽,独自拉回咸阳的家伙,怎会拉不动区区的粮草。
“项羽所做的一切,不就是打算将我们困在汝宁城,好重现当日函谷关的齐、楚危机,这点我怎会不知。”
金蝉来到白龙驹的身边,拍了拍对方肥硕的屁股,朝着众人说道。
“小子,你真把本大爷当驴用了?老子不干!”
白龙驹撇了一眼金蝉,语气不满的问道。
“等回了咸阳,我将宫廷内的所有陈酿,都搬到伱的宅子里去。”
虽然金蝉知道,白龙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但该给好处还是得给。
“这倒也不是不行。”
硕大的马眼,在眼眶内滋溜转了一圈后,白龙驹装着很不情愿的样子,“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此时,万里之外的秦岭。
嬴楼在黑冰台的安排,已经来到了秦岭终南山脉的主峰顶上。
“你们都退下吧,寡人只要没开口,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这里百步之内。”
山顶的温度不算很高。
但不同于上次布施国运时,第二次重新登顶终南山的嬴楼,并没有穿着华贵的黑水龙袍,头上也没有带冕旒冠。
只是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长袍。
长发也没有扎起,任其散落披在后背。
沿着圜丘的台阶逐步往上走去,直到来到最上方后,也就是终南山最高点时。
嬴楼才停下了脚步。
吸~
呼~
闭上眼睛,长长的呼吸一口后,只见嬴楼一把扯开上衣,将镶嵌在胸口的黑水龙玺暴露在外。
“与中原同生同根,诞生于九方天宫之前的国运,真是如寡人所想的那般吗?”
调动少许国运,布施在圜丘之上。
只见嬴楼一脚踏在最中间位置,本就布满裂痕的黑色墨玉地砖上。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
圜丘彻底崩塌。
但远处的苏弃疾一众黑冰台,却连回头都没有回头。
而是谨遵嬴楼的王旨,站在原地。
“直通秦岭山脉之中,据记载曾不下百人进入过,但却无一回来。”
嬴楼负手而背,眯起锐利的双眼,直视前方。
只见终南山顶之上,原本立着圜丘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直径三丈左右的巨大深洞。
好似山脉张开的巨口,深邃得仿佛没有尽头。
无尽的黑暗在里面肆意蔓延,宛如没有繁星皓月的夜空一般,将一切光源都无情的吞噬。
嬴楼站在洞边向下望去,视线仿佛坠入了虚无,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墨汁,紧紧地填满着每一寸空间。
一种秦岭内部其实是空洞的感觉,突然从心里生出。
咚、咚、咚
极其微弱而又没有规律,好似心跳一样的声音,从洞内的最深处传出。
紧接着,还伴随呼呼的喘息。
而每喘一次,四周的山林树木就好像抖擞一下。
“大秦的龙脉之地果然与那龙门一样,不,似乎远比龙门还要磅礴。”
嬴楼轻声自语,面对洞内的未知,似乎没有一丝惧怕。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嬴楼没有丝毫犹豫,便扯出胸口上的黑水龙玺,然后放于手掌之中,轻蔑的俯视着洞内。
“秦德昭昭,秦威烈烈,人迹所至,莫不臣服,目之所触,皆我秦土!”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赳赳老秦,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嬴楼开口轻诵,来自秦国古老的歌谣。
而立于掌上的黑水龙玺,则忽暗忽明,发着亮光。
霎时间。
三千里终南,万物逢春。
三千里王顺,夏日炎炎。
三千里太白,白雪皑皑。
其余二十七座山脉,则是秋风瑟瑟。
秦岭,地动山摇,巨石陨落。
拔地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