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齐人傲骨,而且函谷关一百六十万的血债,别说大王不会同意,我万万齐人也绝不会答应。”
孙膑有些恼怒,但是他也知道,任凭自己再怎么说,恐怕也不会动摇金蝉一点。看来秦、齐一战,已经在所难免了。
“傲骨?历代田氏齐王荒淫无度、宗族举一国财力淫奢,底层百姓世代饱受压迫,有这样一个王统治国家,你居然还觉得百姓会为其卖命?”
金蝉很是不屑,甚至在心底疑惑,这孙膑如此愚忠是否是徒有虚名。
“将军,你不是我齐人,怎会知我齐人的忠烈,齐国不降,不单是我王不降,更是百姓不降。”
孙膑既然口出此言,便是有了身死的觉悟。
“哈哈,百姓不降,好一个百姓不降,真是可笑至极。”
“孙膑,本将军就让你看看,你们聊城这二十万百姓,是如何心甘情愿的归顺我大秦。”
金蝉大笑了几声,然后便唤来看守的士兵,将孙膑和其学生,押到了城守府的偏宅。
孙膑虽有大能之才,但秦、齐两国现在差距巨大,国力、兵力、乃至民心均似云泥异路。
这次伐齐,金蝉要的不止是田建的命和齐国的土地。
将这万万齐国百姓融入大秦,才是金蝉的目的。
六国一统,统的不光是疆域,而是中原这数万万百姓。
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地同域,量同衡,币同形,人同族,缺一不可。
而这人同族,便是文化和种族的统一。
届时,天下归秦,所有人都是秦人,再无齐、楚、赵、韩、魏、唐之分。
第二天一早。
金蝉在沉睡,嬴楼还千里外批阅奏章。
而此时的小洛已经换上了光鲜亮丽的白色襦裙,牵着白龙驹在城守府的大门口等着白马错。
甚至为了今早这事,还稍稍打扮了一番。
褪掉了几分俏皮,显得成熟了一些。
“洛阳小姐,我来迟了。”
只见白马错光着膀子,背着厚厚的带刺荆棘,走了过来。
虽然还未开始巡街,但背上就已经流下了丝丝血迹。
“白将军,这荆条就不用了,你只需为我牵马巡街,然后做几件小事便可。”
小洛阳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荆条上的尖刺,皱着眉头说道。
“小姐,我白家军哪有输了不认的道理,既然与你赌约在先,这荆条就必须背着。”
白马错似乎会错了意,连忙回绝。
“白将军你误会了,此地是齐土,你身为我大秦将领,怎能干出如辱没秦军威严的事来。”
“而这次巡街并不是为了赌约,而是我有几件事要做,若是事成,或许大秦不用大费周章,便可拿下齐国。”
其实昨夜白马错归来,小洛阳这威便算是立住了。
至于为何还要让白马错牵马巡街,则是为了其他事情。
而这也是她昨夜与金蝉商量好的。
不费周章便能拿下中原一国?
白马错下示意的吞了口口水,表情惊愕,言语不出半句。
这种荒诞之谈,若不是昨夜输的心服口服,恐怕白马错丝毫不会听进耳朵。
“小姐吩咐便是。”
说罢。
白马错便乖乖听话脱下背上的荆条,然后重新穿上甲胄,牵起了白龙驹的缰绳。
也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这平日里暴躁的白龙驹,今日居然让外人牵起了自己的缰绳。
“大白马,等会就麻烦你了。”
摸着白龙驹的马脸,小洛阳温柔的说道。
“小丫头,若是你以后位列仙班,去了那该死的天宫,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
“还有,本大爷是仙马,仙马,你以后叫我仙马大人就行。”
白龙驹哼哧了两声,然后张开马嘴说道。
不过这话只有小洛阳能听见。
“好了,大白马大人,我肯定不会忘的。”
小洛阳笑了笑,笑的很是轻松。
向白马错交代了一些事情,又过一个时辰之后。
“出发,巡街。”
白龙驹弯下前肢,待小洛阳爬上后,便仰天吼出一声震彻云霄的龙吟。
而此时。
聊城大街上,树无完皮,家家户户也无鸡鸣狗叫。
饥饿的百姓中老、弱、幼、妇女居多,各个面黄肌瘦。
不是弯着腰,就是席地而坐。
面无生色,只求有人可怜。
突然。
只见一个庞然大物,从街头走来,阳光洒在它的背上,泛起如龙鳞般的璀璨。
虽是上午阳光正烈,但它头上那对龙角却发出炙热的白光,四只马蹄踩着小簇红云。
而两个鼻孔还喷着白色的火苗,火苗之旁挂着丝丝闪电。
“这不是秦将的那匹怪马吗?昨日还只是长的高大奇异,今天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难不成这真是天上的瑞兽下凡了?”
“胡说,秦国残暴,若是秦将有此瑞兽,那不代表了秦国是奉天伐齐吗?”
人群中三言两语,纷纷议论了起来。
而其中的部分人,则是白家军的将士用了半袋米,买通的一些闲散人士。
这些话,自然也是白家军刚才所教。
巡街的第一圈下来。
聊城内便传起了金蝉是仙人下凡,秦国代天伐齐的传闻。
巡街的第二圈。
白龙驹放慢了速度。
而小洛阳则坐在马背上,开始了自顾自的游说。
“当世秦王可布施万里国运,如今秦国国运安宁沃野千里,老百姓丰衣足食,家家存粮一百五十石上。”
“二十军功爵制,可让庶人之子位列朝堂之上,享封侯拜相之贵。”
“一级公士年俸五十石,田一顷、宅一处、仆一个。”
“十九关内侯年俸九百五十石,并赐良田千亩,封地一城。”
第二圈。
小洛阳便开始高声大肆宣扬起了秦法的优势,就算是庶民亦或者乞丐之子,在秦国也会有出人头地的希望。
而在其余六国,上阵杀敌或许能赚取军饷,但庶民永远就是庶民,和那些打娘胎里便是王室、贵族的人不一样。
尤其在齐国。
田氏一族不但把控朝堂,而且对百姓苛捐杂税。
其余那些贵族们,则是渗透商贾、粮道、军队、盐田、种种,将所剩不多的油水榨得一干二净。
就连儒家大能开设的学堂,也是田氏优先、贵族其后。
而且同为庶民,也是那些田氏旁支高人一等。
寻常人家,要么种粮,要么入伍。
不过粮食留不下三成,杀敌一万也当不上千人将。
或许翻身之人会有一二,但极为罕见。
所以小洛阳此话一出,便引起了聊城百姓的共鸣。
虽然他们依旧以齐人自居,但空空的肚子和积压的怨恨,内心已经开始潜意识的动摇。
巡街的第三圈。
白龙驹的后面,跟着长长的两列秦军。
秦军士兵们肩并肩、脚并脚,他们手持长矛,矛尖齐齐的指向天空,面容肃杀,不可侵犯,十丈外令人胆寒窒息。
如此虎狼当为天下最强之师。
且不说齐军一百六十万葬与函谷,就算齐国此刻军马充足,恐怕都难是一冲之敌。
小洛阳继续开口。
“函谷一战,楚、唐背信伐秦盟约,但齐王田建竟将矛头指向我大秦,并且动用中原绝兵,在函谷关降下瘟疫天灾,人人皮烂肉腐,眼不能看,耳不能听,鼻不能闻,手不能触。”
“要不是秦有天赐仙将金蝉将军,以一人之力力挽天灾,恐怕这瘟疫早已肆虐聊城,尔等无一人能活。”
“齐国的中原绝兵鹧鸪天,需用田氏一脉的命格和阴德,无论是宗族还是旁支,但凡田建使用了鹧鸪天轻,田氏一脉轻者运道不顺、身体日渐衰弱、意外频出,重者全身融成血水烂肉、死于非命、三魂七魄皆碎”
此言一出,街上的百姓瞬间交头接耳了起来。
聊城虽然不大,但也不小,是齐国边境重城。
在这里的田氏旁支少说也有三四千人,可这些人在几十天前,莫名其妙的死了大半。
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意外,但现在听小洛阳一言,这些人才知道,田氏王族之所以在民间大肆生育,原来是将他们全当做了鹧鸪天的养料。
对待同一血脉的族人都可这般,那其他的平民百姓,恐怕更是会沦为了羔羊、刍狗。
看着四周百姓们的眼里,纷纷透露出一丝恨意。
小洛阳微微一笑。
如今的齐国百姓虽然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但若要想劝其归秦,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需要先激化齐人的仇恨和矛盾,然后步步诱导,恩威并施。
第一圈巡街,是为了展现天威,以白龙驹为秦军主将金蝉,附上一层神格。
第二圈巡街,则是说出秦国之好,让这些饥饿的百姓,出于本能的从内心产生动摇。
至于第三圈,便是展示国威,给百姓一种秦国不可战胜的感觉,然后将所有的苦难、矛盾,转移给齐王和楚唐两国。
三圈过后。
白龙驹突然嘶吼一声,马蹄一跃,便“飞”到了聊城的东大门。
原本,小洛阳是打算今天便尝试化齐为秦,但昨晚在金蝉的分析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哥哥说得对,人只有在饥饿的时候,才会迅速爆发矛盾,容易冲动行事,如今的聊城,虽然缺粮,但还不够‘饿’。”
摸了摸白龙驹的马脸,小洛阳从马背上溜了下来。
而此时的城门前,金蝉和孙膑坐在一张木桌的两侧。
桌子上堆满了各种荤肉美味和美酒佳酿。
“先生,今日我给你两个选择,亡田还是亡齐,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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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