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给予对方体验无尽的长生。
“长生啊,十年略感新奇、五十年叹世事无常不由人为、一百年目送亲友凋零,见证新人出现,这时,或许还依旧觉得长生挺好。”“但四百年看淡生老病死、人间凄凉,七百年便不再介意新人来,旧人故,一千年”
堂前燕低目垂眉,夕阳洒在他的脸上,落寞样子的如黄昏下的一口废钟。
一千年的长生,让一切都归于平淡,模糊的记忆时而出现在脑海里回味。
嘻嘻哈哈,只是让自己知道还活着,而不是一具只会呼吸的尸体。
若没有复仇九方天宫、还中原人类永世太平,这两个信念平支撑着堂前燕,恐怕他早已不知葬在了哪里。
“堂先生,大哥哥会没事吗?”
“应该会吧!”
另一边。
此时的金蝉已经闭上双眼,身虽在阿房宫猎国台上,但神早已不在秦国,甚至不在中原。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九千岁轮转,不过刹那尔。
从第十日清晨到日落。
这短短的一天里,金蝉化自为男女老少,蝇果蛇虫,或虎豹豺狼,家畜种种。
虽只是一天的昼夜更替,但万千次轮回,经历了不同的过程与结果。
这些记忆没有消散,全数一一涌入脑海,让金蝉以自我之身,进入最后一次的涅槃。
这一次,金蝉什么都没做,只是用双脚度量大地。
时不时的看向压在人类头上的九方天宫。
先从秦国出发、先是南下赵国、唐国,在朝北步入韩国、齐国,最后进入魏国、楚国。
中原走了一遭后,便是游历四海八荒。
天之涯、海之角。
太阳升起的海岸,月亮落下的山脉。
在走完所有的地方后,只见金蝉纵身一跃,独自一人朝着九方天宫飞了过去。
阿房宫、猎国台。
忽然。
只见金蝉睁开双眸。
万千次的轮回瞬间化为黑色齑粉,从金蝉的身体剥离,融入到了透明的箭矢里。
向后跨出一步便拉满弩弦。
“齐国,王都,临淄!”
金蝉双目眯成一条线,跟随着霸弩调整着方向。
只不过在松手的一刹那,金蝉将霸弩微微抬高了半寸。
乌黑的箭矢,从猎国台上瞬间消失,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须臾之间,便从咸阳的上空飞过,一路向东,飞到了函谷关北面三百里外。
这一箭只是掠过,便掀翻了咸阳城挨家挨户的屋顶。
让砖墙崩裂,地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途经之地,江河逆流,天翻地覆。
就连关外北面的一座绵延参差山脉,也被横扫而过,削成了同样的高度。
箭矢飞入了齐国境内。
仅仅一刹那之后。
巍峨宏伟不亚于咸阳城的齐王都临淄,顷刻之间地陷坍塌。
田建所住的梧宫变为了一片废墟。
而这只是秦霸弩贴着地面擦过时所造成的破坏。
毁掉临淄后。
黑色的箭矢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朝着四海之一的东海方向飞去。
沿途所经之处,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将齐土分成了两半,一直延伸到了海岸线。
箭矢在飞入东海不知多少里后。
随着一道白光率先闪过,然后响起一声撼天动地的轰鸣。
恐怖力量撕开了海平面,掀起了千丈巨浪。
四周零零散散的小岛,瞬间沉入了海底。
一圈海水上则燃起了久久不息的火焰。
“金哥,这就结束了?”
阿房宫、猎国台上。
堂前燕和小洛阳两人互望了一眼。
从金蝉拉弦射箭到临淄被毁,这一过程其实只过去了区区的两三个呼吸而已。
“应该是吧!”
金蝉轻吐一口浊气,刚才出手的一瞬间,他故意将秦霸弩的角度抬高了一点点。
倒不是因为心软。
只是这一箭若是射入临淄的地下,恐怕大半个齐国都会引起地震,临淄更是会不复存在。
百姓无辜遭殃,国土沦陷。
伐齐也就失去了目的。
一统中原,天下归秦,要的是万民归属、疆域归属。
而是不一味的毁灭,让六国变为荒无人烟的废土。
咔嚓!
毫无征兆。
秦霸弩的弦突然崩断,破碎在了原地,成为一簇簇光粒,飘散在空中。
乌黑的弩身,像是在烈焰上炙烤了三天三夜一样,通体内白外红。
紧接着,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掉身上的重铁,开始逐渐变小。
直到缩小到可以放在掌心上时,才停了下来。
“这”
看着眼前这个小巧精致,黑铁染着红纹的“小”秦霸弩。
不单是金蝉,就连堂前燕都愣住了。
谁都没想到,在全力一击后,秦霸弩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从地上将其捡起,金蝉还能感受到上面那炙热的滚烫。
“小丫头,你去通知苏弃疾,用最快的速度将猎国台重新封顶,然后在杜邑散播霸弩之威。”
虽然还不清楚,秦霸弩是只能用这一次,还是日后可以恢复,但目前首要的事情,便是封锁秦霸弩断弦缩小这事,然后再将秦国动用中原绝兵的消息散播天下。
毕竟临淄被毁,东海炸出千丈巨浪绝非小事。
藏是肯定藏不住了,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而金蝉就是要让天下都知道,秦国有绝对的实力,可以灭了任何一个国家,哪怕是万里之外的一国王都。
“明白。”
小洛阳心领神会,说完便顺着楼梯爬下去找苏去疾了。
而此时。
在前往临淄的路上。
因为赵归真的金遁流光无法使用,他和齐王田建只好让行尸抬着轿子,慢慢悠悠的朝回走。
这一路上。
虽然粮荒的雏形已经在民间开始显现,但田建却不以为意,甚至还掠走了几个男童,供自己享用。
“国师,你真没用啊!寡人之所以让你当我大齐的国师,便是为了给本王排忧解难,或者提供喜悦快乐、长生之法。”
“现在倒好,灭秦还得寡人亲自动手。”
田建坐在轿子上,用手抚摸着中指上的“鹧鸪天”。
在他的眼里,只要有这个东西在,这天下归一,只在于他想或者不想。
“大王,本道术浅,实在愧对于大王的厚爱,想必那帮秦狗再过几个月也差不多要死绝了吧,到时只要等着瘟疫散去,大齐踏平秦国,本道自会助大王长生。”
因为担心被鹧鸪天的瘟疫感染,赵归真留下了一具行尸在函谷关后,便与田建一起回到了齐国。
“不对,国师你看,这前方还是我大齐的临淄吗?”
穿过最后一个山口,田建看着远处灰蒙蒙满是尘土飞扬的废墟,不禁疑惑了起来。
这地方,好像有点熟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