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止大方的伸出手臂,白皙的腕部被刮出一道小口,有些红肿,已经不流血了,看上去很深,里面的血肉凹凸不平。
阿祈心疼的看着爱人,语气有点急躁:“怎么弄的?还疼吗?”
少女余光瞥向兔子的藏身处,不假思索的告诉鹿神:“肚子饿了吃块肉干儿,有只兔子窜出来咬我一下,可能是馋肉了?”乐止用手指了指地上孤零零的肉条,生怕鹿神不信自己的话。
阿祈的嘴角咧到耳后,表情失控到狰狞,乐止难免头皮发麻,等再看过去的时候男人神色自若,已经恢复了正常,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幻觉似的。
“兔子?”鹿神自顾自呢喃道。
乐止心惊肉跳的,现在它就在附近,自己还想下次找机会跟小妹妹聊天呢,阿祈并非善类,肯定会杀了它的。
少女计上心头,两眼一闭就作势向后仰去,阿祈连忙侧身去接住爱人。
乐止凝神屏气,努力让自己打起瞌睡,本来就走累了,倒头就睡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堪称一流影帝。
鹿神将爱人的手臂小心的拢放在身前,他忧心忡忡的亲了一下爱人额头,嘴唇下的温度不算高,阿祈不放心,片刻后带着怀中人离开了。
泥沼里的兔子眼神冰冷的注视着一切。
鹿神是双生一体的,那自己刚才咬的那位……
暴躁嗜杀的鹿神,还会有如此温柔似水的一面啊,真是老虎戴念珠,假慈悲…
想当初,鹿神为了分离那一抹意识,一口气连诛二神的时候,可是连个活路都没留。
它到现在神权都被夺走,才逼不得已附身在白兔身上苟且偷生。
鹿神对自己孕育出的意识,竟然是生出了这样病态扭曲的想法,怪不得要费劲心思造神呢。
空间里的温度升高,隐约有夏天的感觉。
清凉的竹榻上少女睡成一团,蜷缩成球,男人规矩的坐在她身旁,给她盖上一张蚕丝薄被,好看的眉眼低垂,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阿祈十分忌惮自己爱人受伤,不愿再看见亲爱的呆若木偶,如同死寂着的器皿,空留他独守千百年的记忆。
鹿神才是最可怜的存在,难道不是吗?
男人把纤细的手腕放在眼前细细打量,温热的指腹扫过白皙的皮肤,鹿神可可没有痊愈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伤口结痂。
乐止睡觉不老实,猛地抽回了手臂,哼哼唧唧的。
阿祈猩红的眸子一暗,轻轻拍着爱人发抖的肩膀,温柔的哄道:“都过去了,亲爱的,不怕,我就在这里,已经没事了…”
少女做了个光怪陆离的噩梦,到处都是崩散的血肉,有人在满目疮痍的尸海里游荡着,腐烂的肉糜发出恶臭,都被那人蜿蜒的腕足卷起,搅动成糊浆,不可名状的东西,让人望而生畏。
乐止眼神对上触手的主人,饱含智慧的深邃蓝眸同样对视着自己,竖起的瞳仁危险而神秘。
蠕动的腕足被收回,那人的耳朵生而有鳍,如同扇形在两侧展开,里面有骨,薄而透明。
他一张嘴,璀璨夺目的光晕开始荡漾,嘹亮的歌喉摄人心魄,复杂的音调从他喉咙里传出,每一个音节都十分优美流畅,就是晦涩难懂听不出其中的奥秘……
少女被他的歌声深深吸引,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