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看着眼前有些低落的屏翳,心中有万般言语,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明明作为洪荒最顶尖的生灵,先天神圣的性格,仿佛在他身上并没有得到体现。
“神与道同,作为未来的云梦泽之主,你不专心大道也就罢了,怎还沉迷于男欢女爱当中。”
“天庭颁布人神不得相恋的天条,本就是因为人道发展,气运反馈上达天听,你怎还将其视为针对你的限制呢?”
“你又哪来这么大的颜面?人贵在自知,经此事后,还望专心于大道之上,万般皆假,大道惟一矣。”
屏翳对于祈的劝告,却仿佛听之未闻一般,只是沉默着又饮去一杯,祈见状不由怒道:
“你再这般消沉下去,吾便懒得管你,大会召开在即,吾可没有心思陪你在这喝酒。”
屏翳见祈发怒,这才颇有几分委屈的开口道:
“尊上,那些洪荒众生一直都在言,相信真爱永恒,可当我给予他们永恒的爱,他们却又为何难以承受呢?”
“我在洪荒之中,虽与众多神女留下故事,可我却也并未有过分心之举,每每付诸一切,却终究只是悲剧收尾,这是为何?”
祈见屏翳始终困在情字上,终于按捺不住,一巴掌拍在了屏翳的头上,将其从神霄天中击落。
好在所用力气并不算大,过了半晌,屏翳飞回来之后并未有何异常。
祈略微平复一下心态之后,这才苦口婆心的对屏翳言道:
“凡俗生灵不修行,寿不过千百载,不成仙,寿最多余万,如无机缘之下,日升月落,循环往复,便是其一生所见之光景。”
“沧海桑田尚且有改,如此寿数,又如何敢言永恒?就你我尚且不敢言恒古不变,人且如何?”
“寿不足者欲多,杂念横生,朝令夕改乃为常态,又如何能存在永恒不变之念?”
“尔为先天神圣,无寿命所限,无灾劫加身,时光荏苒,山河变色,吾辈坐而观之,看千帆尽。”
“凡寿有所限者,皆无永恒不变之心,年轻时尚有雄心壮志,暮年时白发苍苍,悔自心头起。”
“过往尚可称为人杰之人,暮年必追求永无休止之寿,抛妻弃子,杀生求存,天庭之中记录可少?”
“人杰尚且如此,凡俗何避?”
屏翳有些不服,不由开口反驳道:
“洪荒众生芸芸,难不成便无一心不改之人?”
祈瞥了一眼屏翳,颇为无语的道:
“此类人自然是有的,先天神圣皆是如此,一心仰慕大道的求道者亦是如此。”
“有此恒心之人,万事皆可成也,不去索求大道,追求逍遥自在,你让他们寄之于情?此不为舍本逐末乎?”
屏翳无言以对,祈却并未放过他,继续开口言道:
“有心之人,天不负也,成仙做祖多美妙,恒心用在情感上,此为大逆不道也。”
“而且你也是一蠢人,想追求永恒的情感,你不去追求本就永恒之人,反倒是去欺骗些凡俗之人,此不为缘木求鱼乎?”
“无永恒寿者,无永恒之念,你自诞生起,所经历之神女当逾万数,如此尚不能吸取教训,不是蠢人是什么?”
“你若是追求那些仙人女神,最后组成道侣,二人相互扶持,共行于大道之上,岂不妙哉?”
屏翳想了想后,开口言道:
“我所求者,乃是抛除一切之外,永恒之爱,乃是偏宠,而非为大道共行,相互扶持也。”
祈闻言,怒道:
“朽木不可雕也!不求共行,却求堕落,此为人哉?”
“余事不管,汝往后若感触犯天条,与人相恋,吾绝不护持!待到天诛之时,法不容情!”
说罢,祈一挥衣袖,转身离去,此人实为顽石朽木也,雕琢不得!
祈不过才出大殿,便遇见寻来的女娲,见祈怒气冲冲,女娲不由有些评好奇问道:
“何事引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屏翳不听教诲?”
“我此前在赤霄天中,看见屏翳倒飞而下,险些落到不周山处,望方向好似你这里,便特地来探查一番。”
祈被女娲这一打岔,险些忘了生气,颇有几分无奈的道:
“你这是又是在作哪般,看笑话,看到我祈皇宫处。”
女娲轻笑道:
“且先不言这些,我来此寻你,乃是为了正事,刚才之言,不过打趣一二罢了,也好让你清醒些。”
祈这才平复了下心境,与女娲转身返回祈皇宫之中,见屏翳还在大殿之中徘徊,祈不由喝斥道:
“还留在此处作甚?速速离去,莫要碍了吾之眼,看着你就来气!”
屏翳眼神中带有几分委屈,望着一旁的女娲,女娲掩面窃笑,眼神示意屏翳先行离去。
屏翳不过才刚刚转身,心中便响起女娲的声音,只听其开口言道:
“祈此时还在火头上,你先乖乖离去,放心,待祈后续心境平复些,我自会劝解一二,定不叫他生你气。”
“你也莫怪祈如此,祈视你为亲弟,你这边顽虐,祈又怎会不怒,还是先行避让,后续其自会原谅你。”
屏翳刚想点头,便听见祈怒喝道:
“吾尚且未聋,这传音也瞒不过吾,你还留在此地做甚?出去!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言原谅之事!”
屏翳连忙向大殿之外走去,不敢停留分毫,女娲也在屏翳离去之后,开口劝道:
“屏翳不过是生性爱玩了些,当不值得你如此怒气,且先顺心,后续屏翳向来会有改观。”
祈不愿意让自身的怒火波及友人,但对于屏翳,他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只能转身对女娲言道:
“不言他,你先前来寻我,所谈正事为何?”
女娲无奈一笑,心知此时并非是为屏翳开脱的时机,便将心思放在正事之上,开口言道:
“我此次前来,是因彻底炼化了红绣球,也从其中找到了此前老师所言,灵宝中蕴含的机缘。”
“我感应天机之后,确实发现是一桩大好之事,若是功成,想来应当可以分润不少功德。”
祈闻言起了几分兴趣,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