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高郎相助!”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叙旧,说起了六镇许多旧事,又生出不少的感慨,但是宇文泰却一言不发的坐在边上,也不和高欢搭话。
可是等到高欢离开后,宇文泰突然哭出来说道:
“兄长,高欢要害您啊!”
宇文洛生惊讶的说道:
“当日若不是贺六浑,我等已经死在战场了,今日他又在尔朱将军面前为我兄弟说话,为何要这么说?”
宇文泰说道:
“贺拔兄弟夸赞兄长,那是贺拔家和我们宇文家有旧,高欢一个怀朔人也夸赞兄长,这就是捧杀兄长。尔朱将军要收编六镇军心,又怎么能容得下兄长?”
宇文洛生的说道:
“黑獭,贺六浑非是这样的人啊。”
宇文泰叹息说道:“人是会变的,当年高欢在陛下麾下的时候,兄长也未曾与他恩情。”
宇文洛生将信将疑,但是如今他人在牢狱中,也只能等着尔朱荣的裁决了。
宇文泰果然是一语成谶,等到傍晚的时候,就有尔朱荣身边的亲卫来牢房传来军令,尔朱荣下令诛杀宇文洛生!
宇文洛生如遭雷殛,但是亲卫又传来另外一道军令,赦免宇文洛生的弟弟宇文泰,宇文一族的其他子弟也不受牵连。
宇文洛生恢复了过来,他面对哭泣着向自己叩首的宇文泰说道:
“悔不该当时不听黑獭之言,宇文家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些,宇文洛生倒是也不负六镇豪杰之名,坦然跟随使者走出监牢,慨然就戮。
宇文泰在监牢中嚎哭了半日,一直到了狱卒将他送出监牢,宇文泰这才擦干了眼泪。
自六镇之乱后,曾经人丁兴旺的宇文家,如今只剩下寥寥数人了。
长兄宇文颢保护父亲战死,父亲宇文肱和二兄宇文连也战死,宇文洛生被尔朱荣处死,想到这里,宇文泰又是悲从中来。
这时候宇文泰见到了身穿孝服的宇文护,只见到宇文护小脸上也站满了泪痕,但是见到宇文泰还是装出一副坚毅的样子。
宇文泰看着这个侄子,拉着他的手说道:
“阿护,宇文家就剩下你我了。”
宇文护也彷佛一夜之间长大,他反过来安慰宇文泰说道:
“幺叔,只要宇文家血脉未绝,父祖的血就不会白流!”
宇文泰听到侄子这么说,也连忙振作起来,他对着宇文护说道:
“带我去贺拔兄弟府上,我要请求大将军容我收敛兄长尸骨,为兄长在邺城守孝。”
——
带着皇帝和胡太后逃难途的奚毅,接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尔朱荣击败了葛荣,已经进军邺城,河北已经是囊中之物。
坏消息是元天穆在汲郡被邢杲夜袭营地,军中又传出洛阳已经丢失的流言,元天穆大败,也已经逃回了河内,马上就要和奚毅会师了。
在逃亡途中,奚毅倒是和皇帝元子攸的关系不错,奚毅拿着这两个消息和元子攸商议。
这一胜一败两个消息,元子攸都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这倒是让奚毅有些敬佩这位小皇帝,没想到这位仓促立的皇帝,竟然还真有一丝皇者的风范。
“陛下,如今河内各方立场不明,我们何去何从,请陛下定夺。”
“奚公,朕不懂这些,大将军出征前将朕托付给您,您一定能护朕的安全,全听您的就是了。”
奚毅又生出对元子攸的好感,两人商议了一番,决定还是绕过河内那些实力派,直接找元天穆汇合,再等待尔朱荣那边的命令。
而此时,南梁儿皇帝元颢洛阳城中派出的使者们,也来到了河内地区。
这些使者都是元颢的近臣,一向嚣张跋扈,到了河内也是敲诈地方。
其中河内地区最大的一股势力,是沛郡王元欣。
元欣在迎接了洛阳时候后,询问手下:“元颢身为元子攸的堂兄弟,如果他做皇帝也勉强能算社稷不移。我观察当今时局,认为不如先投靠元颢,你们觉得怎么样?”
在座之人闻言全都大惊失色。
元欣手下的属臣,河东崔氏的崔光韶立刻表示反对:
“元颢是依靠南梁起家的,我们投靠他就等于跟从了贼臣乱子!如果大王一定要投靠元颢,请恕我等不能跟从!”
崔氏在河内地区势力很深,元欣也不敢冒着手下的反对去投靠元颢,只能先囚禁了元颢的使者。
等到了尔朱荣一战而灭葛荣的消息传来,元欣这才庆幸自己听从手下,没有投靠洛阳朝廷。
他立刻斩杀了元颢的使者,表示和洛阳朝廷势不两立。
在邺城的尔朱荣也得知了元天穆在汲郡兵败的消息,派遣高欢带领两千骑兵南下支援元天穆,再攻汲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