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执掌中馈,府中老人都信服她,能使唤得动这些家生子的,也只有孟夫人了。
若真是孟夫人做的,此刻又怎会好端端坐着?
只能是孟绾了。
孟夫人显然也看清了跪地几人的脸,面色变得异常难看,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沈娇娇飞快瞄了义母一眼,故作疑惑地看向孟珲,“义兄认得他们?”
“自然是认得的,他们都是孟府的家生子。”孟珲答。
孟夫人像是捡到了什么话柄似的,突然开口问道:“阿珲,你态度为何转变如此快?”
孟珲没听明白孟夫人的意思,扭头看过去,“娘在说什么?”
孟夫人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从前你一向厌恶娇娇,对她管教严苛。可自从你行商回来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好了许多。”
“我发觉,你们兄妹俩的关系,还亲密了许多。”
孟珲挑眉,定定看了孟夫人半晌,淡笑着回答:“我与沈娇娇的关系自小要好,从前是我不懂事,以为她不喜欢我,才疏远她。”
“近些日子我才发现,娇娇是很依赖我这个哥哥的,自然要亲近一些。”
说出‘哥哥’二字的时候,孟珲低头看向沈娇娇,眼低的深意只有她才能看懂。
沈娇娇低下头,不说话。
孟夫人被长子这话给噎住,心底渐渐起了疑心。
她怀疑孟珲知道了她故意让女主听见的话。
但当年她做得天衣无缝,她不过是跟孟老爷在房中谈论事情。
说破天了,也是沈娇娇在偷听,哪有脸面往外说?
孟夫人稳住心神,朝沈娇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看来娇娇也长大了呢。”
沈娇娇见义母不敢跟义兄辩驳,又找自己置气,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舒服的情绪来。
她想了想,恭敬回答道:“娇娇与义兄,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这话无疑取悦了孟珲,他低头看了眼身侧的女子,恨不能将她拥进怀中。
他虚握了下掌心,见屋里人多,到底忍下了心中所想,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是自然的。”孟夫人尴尬一笑,随后看向孟珲,“你爹不在府里,要不等他回来再行审问?”
孟珲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已经派人去请元礼和孟绾。”
“可是,老爷……”
孟夫人还想继续拖延,被孟珲的话打断。
“周姑娘这件事,与长辈也没什么关系,不必麻烦爹爹,有娘做主也行的。”
听见义兄这番赶鸭子上架的话,沈娇娇心里十分高兴。
义兄这是要替她出头了!
义兄也看出义母想要糊弄过去吗?
孟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却也没再说什么。
见事情尘埃落定,沈娇娇心里畅快,又低头细细看着几个男子,确实很面熟,应当就是家生子了。
“义兄,他们嘴里怎么全是血?”她问。
孟珲看向广山,示意他回答。
“回禀大小姐,慕容阁主怕他们自杀,就将他们的牙齿全敲掉了,又捆绑着他们的手脚,不让他们乱动。”广山解答。
“慕容阁主确实谨慎。”孟珲点头,对慕容紫的行为表示认可,又吩咐广山,“将人看好了,他们若是死了,我拿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