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千寻心里，陆铮早就是十恶不赦的混蛋。

所以，基本是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

沈沐漓想了想这个可能，也觉得不对。

“我总觉得他传递给我的信息，不是这么简单的个人恩怨。”

徐千寻：“……你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多思多虑。”

其实她想说，也许傅衍之根本就没动作。

是沈沐漓太想让他好起来，才出现了幻觉。

可又担心这会刺激到沈沐漓，病情更严重。

只能先顺着说。

好在，沈沐漓沉默了，可能认可了她的说法。

她赶紧发动车子带着沈沐漓回家，可半路上，医院的电话来了。

是齐颖。

“沐漓，有个手术，需要你给我当助手。”

沈沐漓这才想起来，她过段时间就要离开，可还没提辞职。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她找到自己邮箱里之前写好的离职申请，发给了大主任。

……

到了一眼，她马不停蹄去换衣服，跟林淼打了个照面。

林淼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欲言又止。

但最终，只是满脸担忧地看着她离开。

沈沐漓到了手术室的时候，齐颖已经准备好，随后简单给她介绍了一下产妇情况。

“是个罪犯，失手杀了家暴的丈夫被判入狱，后发现怀孕，距离预产期还有十二天。”

说着，给她看了检查数据，胎儿的成长情况，头围，股骨等。

再就是产妇。

“她是跟人发生争执摔倒破水，胎儿有缺氧情况，紧急转到我院。”

话音落下，她们已经到了手术台前。

产妇已经打了麻醉，下半身不能活动，想抬手，却又被护士按住。

“不要乱动。”护士抬高了音调。

产妇流着泪看向齐颖。

“医生，请你保住我的孩子，若是我不能活，就将孩子送给福利院，不要给我老公家里的人。”

“我没钱生孩子的，我大概是欠了监狱那些狱警的钱，我没办法还钱了，帮我说一声对不起。”

走近一些，沈沐漓给她做了检查，才发现她身上伤痕纵横交错，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这就是她那个老公打的。

而她正当防卫，导致老公死亡。

可她被抓了，判刑二十年。

沈沐漓心底一片寒凉，第一次直观面对这个世界的不公对女人的伤害。

齐颖已经开始做手术，她负责跟产妇聊天。

产妇情绪不稳定，就一直哭。

“我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他，如果一开始他冷暴力的时候我就离开，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沈沐漓心神俱颤。

产妇还在哭。

“我还后悔，我既然出来产检就应该安分守己，不应爱因为那个女人的几句嘲讽就生气跟人打架。”

“可是，可是她说我脏，说我的孩子脏，不然我老公不会打我。”

沈沐漓觉得自己的拳头都硬了。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冲出去给那个肇事者几个耳光。

这是人说的话吗？

“苏雪落！”

产妇忽然吼出来这个名字。

“我要是死了，我要变成厉鬼缠着她，我要她生不如死！”

沈沐漓微怔了下，“是苏雪落嘲讽你？”

哦，还真不是人，怎么可能说人话。

产妇哭的更伤心。

“我本来可以打得过她的，可是她身边有保镖，不许我靠近，呜呜呜。”

沈沐漓更是震惊，“保镖？她身边不应该是看守她的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