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海全的脸更黑了。
从昨天得到消息,他就赶了过来,一直在门口认错道歉,却始终没能进去。结果呢,杨艾草竟然说她是被请来的?
合着周叶苗愿意请杨艾草来帮忙也不相信他!
他从来就没见过一个男人的前后两任妻子相处和睦,还互相愿意帮忙的。关海全心中像是有团火在烧,他想冲到周叶苗面前去质问。
可从昨天到现在,他连她的人都没见着。刚这么想着,就看到照壁旁绕出了一行人,走在最前面满脸憔悴的妇人,不是周叶苗又是谁?
关海全来不及多想,急忙冲到最前头:“叶苗,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我心中很是担忧,就猜到你会……”
周叶苗皱了皱眉,绕开了他,一把握住了楚云梨的手:“多谢。”
楚云梨不屑地看了一眼关海全,冲着周叶苗肃然道:“郡王府对我们母子有恩,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
周叶苗愈发感动:“你这般善良,我曾经还……”还为了所谓的感情跑去让他们夫妻和离。
这般想着,心中愈发愧疚。但愧疚之余,周叶苗又隐约觉得自己做得没错,她朝着关海全的方向啐了一口:“这个男人不值得信任,你和他分开,本也没错。哪怕你怪我,我也是这么说。”
楚云梨好笑地道:“我早看出了他的真面目,不和他分开,不过是看着孩子份上而已。”
周叶苗需要她帮忙,不好一直重提以前,立即道:“过去的那些事就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咱们可要好好来往。”
姐妹什么的,楚云梨压根没放在心上,她愿意来这忙几天,一来是为了母子几人的名声,二来就是为了不让关海全好过。
有楚云梨在郡王府,关海全想要进门那就是白日做梦。有了她的吩咐,郡王府上下很快变得井井有条。郡王也能安心养病。
他对于这个儿媳,心中满是愧疚,还说等他好转,会认下杨艾草这个女儿。
楚云梨拒绝了。
郡王挺失落的,不过他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好好照顾母子几人。明着不行,那就暗地里照顾。
郡王好转,丧事办得顺利,杨艾草做了郡王府那么多年的儿媳,所有的亲戚友人她都认识,楚云梨还特意将周叶苗带在身边,事无巨细地告知她所有人的消息。
周叶苗对她满心感激,恨不能掏心掏肺。于是,就在齐瑶瑶下葬的头一日,她找到了楚云梨,哭着道:“我怀疑瑶瑶没死。”
楚云梨也怀疑她没死。
一行连护卫在一起近二十人,其他的人都能辨认出身份,只有齐瑶瑶面目全非。
周叶苗挥退了下人,压低声音道:“我怀疑是孙常平找瑶瑶报仇。他那么在意姓汤的女人,那女人被判以极刑,他肯定恨上了瑶瑶。”
楚云梨深以为然,只道:“你有证据吗?”
闻言,周叶苗满脸的沮丧。
楚云梨想了想,道:“我会帮你的。”如果此事为真,孙常平一介白身跑去挟持县主的女儿,那是自找死路。
当然,他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就算是他干的,也会把齐瑶瑶藏得很深。
郡王府一切回归正轨后,楚云梨不顾父女俩的阻拦,搬回了郊外。
她如今生意越做越大,不止郊外一个工坊,住在那儿挺不方便的。她已经开始着手在城里打听合适的宅子,应该很快就会搬回来。
她说是要打听,其实也没有太将这事放在心上。一转眼过去了大半个月,入了秋天。
秋高气爽,不如夏季炎热,也到了秋后问斩之人行刑的日子。
周叶苗对母亲心情复杂,到了唐娉婷行刑这一日。她到底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赶到了行刑的地方……她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楚云梨也到了,并不是为了唐娉婷,而是为了寻找孙常平挟持齐瑶瑶的证据。
在齐瑶瑶下葬之日,她找机会细瞅了瞅那具焦尸,虽然找不出太多的线索,但却能笃定那不是齐瑶瑶。
既然不是,齐瑶瑶肯定是被人藏了起来。凭着孙常平的情深,说不准会让齐瑶瑶给心上人陪葬。
今日要连砍十来个人,胆大的围观百姓很多,周围吵吵嚷嚷闹哄哄的。楚云梨站在人群里,并没有如众人一般看向台上,也没听官员念那些人的罪名,眼神到处搜寻。很快就察觉到一处阁楼上似乎有人。
周围的酒楼和茶楼,每到行刑之日,就会有人包下屋子,或是来看热闹,或是来送犯人最后一程,也有人是为了亲眼看到仇人毙命。但看热闹,没必要躲躲藏藏。那阁楼上的人只探头看了一眼,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就急忙收回了视线。
楚云梨若有所思,顺势被挤出人群,她低声冲身边的丫鬟吩咐了几句。
随着午时临近,周围越来越热闹,楚云梨去了那处茶楼。
她已经派人去报了官,但在官兵到来之前。她得将人留在这里,可千万别被孙常平给溜了。
如今认识杨艾草的人很多,做生意的人,对她尤其重视。楚云梨刚一进门,掌柜立刻迎上,笑吟吟问:“夫人想要坐哪儿?三楼还有一间房,是咱们东家特意为自己留的,您若是不介意,小的这就带您上去?”
楚云梨道了谢,跟着掌柜一步步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