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侧列坐的乐师琴师鼓师也有着数十人,演奏的曲调很明显调整了不知道多少遍,也一同演奏了不知多少次,醇熟到了没有任何杂音和多余的地方。
好似天上的仙乐,不着烟火气。
尤其是。????这演奏的地方是在江上。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那种不安定的摇晃感,水上隐约传来的雾气。
愈发让着楼船大殿之中显得好似天上仙阙,歌舞之声随着大江蔓延向远方,两岸的百姓望着那楼船画舫,似视天上人一般。
虚拟世界的视角里。
江晁走过画舫的栏杆旁,穿过雕刻着梅的镂空窗户前。
最终,站在柱子下静静地看着。
江晁:“不是说,为了证明自己对巫山神女的坚贞和仰慕,巴王将后宫都废了从此不近女色么?”
望舒:“唱曲的舞女优伶,又不是妃嫔夫人,这叫欣赏琴艺。”
江晁看着那薄纱下什么也遮挡不住的曼妙身姿,点了点头。
真是好琴艺。
此等舞女皆经严格挑选与训练者,其舞姿不仅优雅,且充满力量与激情。
彼等之每一动作皆恰到好处,每一眼神皆充满诱惑。
其舞蹈,既有中原之韵味,又有巴蜀之地的气韵,令人观之如痴如醉。
江晁:“他赶出去的妃嫔夫人以及后宫中人,一共多少人?”
望舒:“不多,听闻才几千人。”
江晁:“所以这些都是剩下的,他还养了多少这些人供他玩乐?”
望舒:“不多,也就两三万人吧,不过每年还会召集各地的工匠和乐师到都城轮换!”
江晁:“这些女子跳的是真的好,真的是整齐划一,没有一个出错的,还有那演奏的乐师琴师和鼓师,真的是没有一个滥竽充数的。”
“这些古代人,钻研起这些技艺来还真的不差的。”
望舒:“当然,错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他们肯定不敢错。”
江晁:“错一次就要砍头?”
望舒:“没,哪有这么残酷呢!”
江晁点了点头。
她随后话语一转:“也就是砍手砍脚而已。”
看书的时候,总觉得皇帝王侯么,后宫三千不是寻常么,三千只是个数字。
但是当真正站在这楼船画舫之中的时候,看着上百舞姬起舞数十乐师奏乐只为一人的时候,便已经觉得足够震撼了。
实在是难以想象后宫三千女子,宫中优伶工匠数万供养一人的画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些王侯或许在某些东西的便利上面不及现代人,许多工业化能够轻易生产出来的东西,这个时代根本造不出来。
但是在某些欲望的享受上。
对方可以说是突破江晁的想象,将江晁只从纸面上知道的数字和文字,变为真实的画面。
而江晁也终于明白,刚刚关于巴王的介绍里面,他喜欢将一些事情做到极致是什么意思了。
巴王喜欢美人,便搜罗治下各地的美人数以千计,然后在宫中亲自评判其中最美的美人,评判的不仅仅是容貌形体,还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等内容。
而且每年一变,犹如科举取才一般。
没错,这种活动不是一次,而是每年一次,每一次都是兴师动众,耗资巨万。
巴王喜欢听曲和看戏,于是召集巴蜀所有的琴师、乐者、傀儡戏、优伶等百戏之人到都城中来,养在宫中的人足足有数万人,专供巴王一人消遣。
这么多人想尽办法编排各种曲目百戏,日复一日地换着法子供巴王取乐。
就算如此,巴王还不满足。
觉得宫中的美人不过胭脂俗粉,还不够美,搜罗而来的琴师乐者表演的曲目还不够新奇,要找来更多的百戏之人。
他要求严苛,且精通音律歌舞,甚至亲自参与编曲和排舞。
若是出错则勃然大怒,动则砍人手脚。
美其名曰。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取人性命。
其上位八年以来,前三年还算克制,尤其是后面五年,愈发变得穷奢极欲。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其左右近臣想尽办法讨好巴王,为了满足其欲望,对下更是横征暴敛,不断地征发徭役。
要钱,要人,还要命。
他大兴土木修建宫殿,营造宫室楼阁,供自己享乐,为了赶工期,徭役累死的人不计其数。
但是这还不够。
他将上一代巴王修建的战船改做了画舫,在水上观舞奏乐,觉得有云上仙阙之感,此后愈发乐此不彼。
之后又嫌弃小了,于是又建造了这艘龙舟楼船,为此征发大批徭役从深山之中寻来巨木。
每次出行,又征召上万纤夫拉船。
其最喜欢坐在楼船顶部,看着万千夫子拉着龙舟楼船前行,而自己犹如人间天帝一般。
不过几年时间。
巴国内部便开始动荡不安,民间爆发过多次叛乱,不过都没能成事,很快便被镇压下去了。
但是不仅仅是民间,更重要的是巴国的士族官僚内部也有不少对于巴王极其不满。
有一次叛乱还是发生在都城之内,局势十分危急。
五鬼道也是在这个时候彻底起势,掌握了巴东大部分地区,形成了实质上的割据,从一个道教门派变成了一个政教一体的地方庞然大物。
不过巴王也并不在意,反而对于五鬼道道主献上来的美人、秘药、阴阳双修仙法大加赞赏。
那五鬼道道主也是个野心勃勃的,甚至不仅仅开始图谋巴国内部,甚至还想着对堇州和胤州出手。
时时刻刻的盯着堇胤之地,想要将这二州搅乱。
只要这里乱起来,他不论是向内取巴蜀,还是向外扩张,都有着机会。
这胤堇二州不乱,他这边若是一动手,说不定最后反而为他人做嫁衣,这也是他一次次派人在堇胤二州作乱的原因。
只是“雄才大略”的五鬼道道主没有想到,从东边楚地来了个更狠的。
面都没露,派了个”护士“将他给收了。
云中君一边听着曲,一边也了解了整个过程。
原来那五鬼道道主的故事是这样的。
江晁:“若不是我们来了,他是不是也能算是个主角?”
望舒:“只有云中君批准通过的主角,才是真正的主角。“
江晁看着那上首的巴王,摇了摇头。
一旁望舒挥手投影出了一个小鼎,鼎上开始出现一个个人头像,其中一个便是巴王。
望舒将上面打了个叉,然后说道。
“云中君摇头而叹,巴王从此开始失去天命。”
江晁看了一眼,发觉那巴王的头像不太对劲。
“你这巴王,怎么和上面坐着的那个巴王长得不一样。”
望舒:“谁说那上面坐着的是巴王了?”
江晁目光穿过薄衫罗衣的一众舞姬,看着那坐在上首之人。
那男子的穿着打扮其实已经不是一地王侯所能穿和戴的了,但是天下礼崩乐坏,巴王关起门来当土皇帝,礼制之上有所逾越也很寻常。
不过不论怎么看,他应该就是巴王。
望舒说:“那在前面第一个穿着薄衫跳舞抹着浓妆的才是巴王,上面坐着的是听巴王命令扮作他的男宠。”
江晁:“?”
那身影在最前面,被其他的身影给遮挡住了,江晁看不大清楚。
不过,他也不想看清楚。
望舒:“因为巴王到时候要亲自下场,献舞于巫山神女,以示敬神之诚,云中君大神,你到时候要看不。”
江晁:“还是算了。”
对于这么高深的艺术,云中君欣赏不来。
江晁解除了神魂出窍的法术,意识重新回到了身体来。
涨了见识,看了看皇帝家的金扁担之后。
江晁说:“我记得以前看过的书里面,他这种奢靡等级的,似乎还排不上号?”
望舒:“的确排不上号。”
木仙庙前。
江晁看着天边的云,过了好一会,拿起了一旁放在地上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之前没吃完的月饼塞进了嘴里。
回来之后,江晁考虑了很久,他决定还是将这个巴王拿下来。
江晁一边吃着月饼,一边开口说道:“这个巴王不行。“
望舒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没错,这怎么能行呢?”
回过头,目光透过天神相的视角便看到了月神的影子坐在柳树上。
江晁静静地看着望舒,似乎知道接下来望舒会脱口而出说出出人预料的话来。
果然,如同他所预料的那般。
“怎么能比云中君还腐败呢?”
“堂堂云中君都还没有过上骄奢淫逸的生活,他这不是没把云中君放在眼里么?”
“看看云中君,过中秋是几十个黑毛山魈陪着一起过的,夜晚就吃了一盒月饼,还没吃完剩下的留着接着吃。”
“平日里四季常服不过八套,食不说五味了,有两个菜就不错了,吃个烧鸡还是自己扛着枪去林子里打的,打了好几个月才打到一只。”
“这巴王这么穷奢极欲的炫富,这让云中君看着不难受么?”
“必须拿下。”
江晁没有理会望舒的混肴视听,以月神之心揣度云中君之腹。
江晁将月饼两口啃完了之后,拍了拍手。
江晁:“这个巴王不可能制造出一个稳定的王朝,他连一个巴蜀都治理不好,搞得天怒人怨。”
“若是再让他当这个巴王,我们接下来医疗生命基地的建设计划也可能会受到影响,所以还是想办法将巴蜀之地拿下比较好。“
望舒:“你准备怎么拿下巴蜀?”
江晁:“让五鬼道下各个法坛倒向武朝,让温绩父子来接管巴东地区吧!”
“然后再一步步接管整个巴蜀,我们虽然有船有炮,也有着大批山魈,但是管理人间地方还是需要人来管的!”
“由他们来,可以完成最快速稳健的过度。”
望舒立刻托起了一个虚幻的鼎,上面出现的人像影子上面出现了温氏父子。
“温绩,温神佑,天命加一。”
立刻,便看到了两人的气运凭空高涨了一部分。
这是云中君的青睐。
只是仔细看,那凭空高涨的气运有些虚幻缥缈,不太真实。
而如果他俩能够完成云中君的这一次旨意,这气运便会彻底坐实,而且还会视情况再度大涨一部分。
——
胤州。
最近温绩突然有种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的感觉。
似乎之前所有的运势都要用尽,一切就将跌入低谷。
太子殿下和内侍省太监马馥一次又一次的开始针对堇州阳城展开计划,想要夺取画江龙王庙之中的九鼎,但是被温绩以各种老辣的手段抵挡住。
不过一切的算计,和煌煌大势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上个月末。
云中祠神巫应天子之拜请带上了天龙寺的拈僧、云真道的阴阳、鳌、鹤三道人以及云中祠的一众巫觋一同前往京城。
因为神巫对于京城并不熟悉,西河县县令贾桂自告奋勇愿为神巫引路,也跟着一起走了。
离去的时候江中诸龙相送,阴间鬼神现身而拜。
而神巫这一走。
也等于温绩身上笼罩的那层“免死金牌”被彻底剥夺了,当时温绩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料。
果然,神巫前脚一走,后脚天子便发来了一道诏书召他入京。
如今。
这道诏书就在他的手上。
温绩看完之后将诏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脸上不悲不喜,焦急地温神佑从自家阿爷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慌乱。
“阿爷!”
“是入京,还是不入?”
不奉诏,便等同于造反,但是入了京,估计也就回不来了。
温神佑终于站起身来,看着自家阿爷说道。
“阿爷,京城不能去,咱们告病吧!”
温绩睁开了眼睛,笑了起来。
“告病?”
“太子殿下就在胤州,他还带来了一支暗卫的兵马。”
“那马馥更是筹谋已久,太子殿下还好说,那马馥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来这胤州这段时日,上下串联安排,打通了不少关节。”
“这鹿城之中虽然都是你阿爷我的心腹,但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有没有人变了心的,就算没变心,面对天子的圣旨,有几个人不害怕,难免选择观望。”
“你信不信只要我敢一告病,天子便立刻以此为理由褫夺了我的都督一职,然后我不病也得一直病下去了,说不定还病死得不明不白。”
温神佑:“天子要我们死,那我们就反了,割据胤堇二州自保。”
温绩:“反了,这时候反了等于成为众矢之的,神憎鬼厌之辈,更是寻死之路。”
温神佑:“那怎么办?”
温绩:“等。”
温神佑:“等?”
温神佑不知道等什么,温绩原本也是不会明说这种事情的。
但是最近他或许有了一些危机感。或者是对于这个大郎的期许更深了。
他看了看外面,然后告诉温神佑。
“前段时日,阜县有人以巫山神女的谶言作乱,说神女赐福之人将一统九州。”
“结果,巫山神女降世显灵,乱像方起便被平息。”
“你说,这件事情背后有谁在推波助澜。”
温神佑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巴蜀之地肯定有人,另外,北朝的穆朝天肯定也掺了一手。”
温绩点了点头,能够看得出来代表自己这个大郎还不傻。
“没错此事不仅仅和巴蜀有关,北边的穆朝天也定然有参与,不过巴蜀那边不足为虑,翻不起什么大浪,主要还是北边。”
温神佑:“阿爷您是说,那穆朝天谋夺堇州之心还未死?”
温绩:“那穆朝天从数月之前便开始转运粮草,暗中调兵,这是打定主意今年要对我们动兵了。”
“虽然阜县那边的内外勾结作乱未能成,但是那穆朝天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这个月堇州受灾之地已经开始闹饥荒了,胤州虽然丰收了,但是粮食刚刚收割完,赈灾粮还没来得及运过去。”
“依我看,那穆朝天这几日定然会抓住这个机会动兵。”
温神佑明白了:“所以,阿爷你是在等那穆朝天打过来?”
温绩点了点头:“是!”
温神佑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其中关节。
只要那穆朝天打过来,这天子的诏书自然也有理由不尊了,而且战事一起天子也得依仗温绩来对抗北朝,以防北朝大军席卷南下,更不敢轻易对温绩动手了。
而更重要的是,战事一起温绩便能够调动各方大军,紧紧将兵卒握在自己的手中,同时号令调动麾下所有官员和地方豪强氏族,不论是进是退都有了选择。
温神佑:“若是那穆朝天不打过来呢?”
温绩:“他一定会打过来的,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因为他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温神佑:“可是他只要迟一些动手,他真正的机会就来了。”
温绩大笑:“但穆朝天他不知道。”
而第二日消息便传来了,来自于堇州阳城守将发来的军情急报,是求援的。
“报!”
“急报!”
插着令旗的兵卒一路疾驰而来,将急报带到了鹿城,很快便送到了鹿城郡王温绩面前。
都督府之中,身为司马的温神佑站在一旁,整个大厅已经聚集了不少将领,似乎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北朝的大军真的南下了,号称二十万大军分成三路攻打堇州和胤州,不过主力主要是攻打堇州,很显然北朝将这里当做了突破口。
不过号称二十万,真正的可战精锐之兵也就几万。
北朝麾下为首的骑兵已经进入了堇州境内,将烽火狼烟带入了堇州云阳郡的各个郡县之内。
除此之外。
堇州之内不少人响应作乱,其中不少都是上一次温神佑持节惩处的那些地方豪强。
平日里这些豪强氏族一个个都俯首称臣服服帖帖,当你强势之时,哪怕你要砍他们的头,他们也只能磕头认错,蛰伏做小。
但是一旦局势起了变化,这些人一下子就全部都跳了出来。
反而是之前闹得最厉害的阜县一带,这一次没有任何动静。
得知了北边真的打过来了。
这个时候,温神佑第一时间看向了温绩。
他好似第一次认识这个平日里总是和自己笑呵呵的阿爷,感觉到那笑容之后如同天高海深一般的波云。
然后,温神佑却又看向了天,他感觉冥冥之中是不是真的有天命在?
那穆朝天只要晚一些动手,一切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阿爷哪怕真的英雄一世,也得运去英雄不自由。
但是就这么一会,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走去。
但是他又觉得,这世间真的有天命,或许也只有他阿爷这样的人才能抓得住。
而太子那边,当他和马馥二人得知北朝发大兵攻打胤堇二州的时候。
一个大惊失色。
一个也瞪大了眼睛。
“什么,北朝派二十万大军围攻胤州和堇州?”
“消息确切么?”
“不行,此地不可留了,此地不能留了。”
“是啊,殿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等还是速速回京吧!”
“此次迎神巫之事已经办成,陛下还在等着太子殿下回京呢!”
太子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立刻准备带人回京城,一时片刻都不准备留在这里。
而一边的马馥瞪大着眼睛。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看着太子被人拱卫着,匆匆的朝着外面走去,更是张合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有种机关算尽,一切抵不过天命的感觉。
他筹谋良久,安排好了一切,也做好了各种准备。
他耐心地等到神巫离开之后才发起了杀招,立刻拿出了圣旨,召那鹿城郡王入京。
不论那鹿城郡王怎么选,是去还是不去,都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这个时候。
他预料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北朝刚好在这个时候动兵了。
他做得再多,想好了一切。
到了最后。
似乎什么也改变不了。
马馥看着那太子离去的背影,想起了那被霸下背负着远去的青铜巨鼎,突然心底里再次生出了那可怕的想法。
“莫非?”
“天命真的有变?”
——
一支又一支骑兵在荒野之中厮杀,喊杀声震天。
温神佑骑着马披着铠甲站在坡上看着下面的兵卒厮杀,他个头不高,但是坐在马上的时候这一点反而不太明显了。
厮杀到最后,温神佑挥手让身边的一支骑兵又投入了下去,这才将那些骑兵杀退。
和北朝相比南朝骑兵稀少,此刻死伤不少,温神佑也是极为痛惜。
而目光看向远处。
没有多久便看到庞大的行军队伍正在缓缓前行,目的是阳城。
阳城本来就有着上万兵卒驻守,还有几千水军,如今温绩又带来了两万兵到这里,准备亲自驰援已经被包围的阳城。
只要阳城在手中,云阳郡就不会有事,云阳郡稳住整个堇州便稳如泰山。
温神佑跟随着大军,循着水路岸边一路前行。
沿途还不断地看见有船经过,岸上纤夫拖拽着船前行,他们的大军也在护卫着这些船和纤夫。
一路前行,已经距离阳城不远了,附近越来越多骚扰的骑兵也越发证明敌人在前面有着重兵。
“扎营。”
“扎营!”
“……”
随着传令兵高喊,所有的兵卒开始安营扎寨,生活做饭。
扎营的不远处,便是画江龙王庙。
这个庙被温神佑修成了一个类似于坞堡一样建筑,尤其是在大坝和河边,里面驻了不少兵。
这种易守难攻但是又不是十分重要的地方,敌兵也只是象征性的攻了攻,最后也便放弃了。
他们估计怎么也想不到。
这里面有着什么东西。
此刻看到温神佑和温绩带人前来,画江龙王庙里的人立刻放了他们进来。
可以看到温绩进入庙中之后,表情立刻变得凝重严肃了起来,大战在即,哪怕是温绩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些紧张的情绪。
温神佑看着自家阿爷:“阿爷您不是早料到这局面了么,可以说是料事如神,一切都在您的算计之中,如今也会紧张么?”
温绩看着温神佑:“大郎,这世上不论什么算计,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打赢了,一切都可以谈。”
“打输了,怎样算计都没有用。”
温神佑:“阿爷,我们来到这里作甚?”
温绩朝着深处走去:“祭祀先祖,祷禀苍天!”
温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或许只是想要看一看那九鼎,或许是想要求个心安。
“列祖列宗,后嗣在此……”
马上就是事关生死族灭的大战在即,甚至关乎到家国存亡,二人在这庙中手捧香火拜倒在地,希望这一拜能够抹去心中彷徨。
二人高呼叩首,禀鬼神前路何去,告苍天自己的抉择。
他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如何,只能奋力前行,或许只有那高高在上俯瞰他们的鬼神和苍天能够知晓二人命运。
那巨鼎瞬时发出嗡鸣的震荡。
三柱白玉一般的高香从青铜鼎内升起,如山字凌压而下,上古之文铺天盖地涌出,鼎身上的龙目也俯视而下,鼎下的山河之影投落大地。
二人于震撼之中虔诚叩首,口中则依旧念着祭祀祷告先祖的祷文。
最终。
白玉高香层层亮起,那代表着温氏这一脉香火气运终于弥漫了出来在高处凝结成云。
由白色一点点深入青紫之色,凝结化为华盖一般的形状笼罩在温神佑和温绩二人的头顶。
二人看着头顶上的那青紫色华盖,被气笼罩的时候,感觉到一阵深深的心安。
气运加身,功德护体。
到了这一步。
便应该打开阴阳之门,显露出幽冥香火龙庭之境了。
但是此时此刻,远处隐隐传来了一声如同天宪仙律一般的声音,直入九地之下。
“温绩,温神佑,天命加一。”
那天宪之言也随着无边法力,从九地之下传来,连接上了这座青铜巨鼎。
瞬时,便看见那青紫色的华盖炸裂开来,重新化为浓浓的烟雾。
这一下。
温绩和温神佑都是脸色大变,不知所措的看着那炸开的华盖。
“什么?”
“怎么回事?”
这生死时刻。
代表着气运和功德的华盖突然碎裂开来,让两人瞬间变得不知所措。
甚至联想到了更多,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感觉到彷徨起来。
但是紧接着下来。
局面瞬间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那滚滚香火气运凝结的烟雾不断地扩大,化为了铺天盖地的云气,颜色也开始往深处蜕变。
不仅仅全部化为了紫色,而且还大了几圈。
在温绩和温神佑的眼中。
他这一支的气运突然间开始暴涨,却又不知是从何处而来。
“气运功德高涨,这是为何?”
“为什么会这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温绩和温神佑跪在那九鼎之下,对于这天机变化,对于冥冥之中的天命越发感觉捉摸不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