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佑理的书房不大,塞的满满当当却又不显杂乱,在靠门的墙边放了一张双人沙发,显然是会客专用。
“青山君,随便坐。”
“渡边厅长先请。”
两人落座后,渡边佑理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支递给青山秀信。
青山秀信接过烟微微低头致谢。
“呼~”渡边佑理自己也点燃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开口,“青山君,酒井良才会打死武井宝雄恐怕不是走火吧?”
语出惊人。
“渡边厅长何出此言?”青山秀信一脸惊诧之色,严肃的问道:“事关同僚清白,敢问厅长这么说可是有什么证据吗?这种事可马虎不得啊!”
“青山君还真是谨慎呢。”渡边佑理无奈的笑了笑,摊开双手,“我今天是真想与青山君交交心,其实当天那伙枪手就是我们派去打算灭口武井宝雄的,这么说你总该放心了吧。”
青山秀信双眼微眯,目视前方默默的抽着烟不接话,等着他的下言。
“现在的问题是武井宝雄虽然已经死了,但事情还没结束。”渡边佑理叹了口气,沉声说道:“青山君知道我们为何能找到他吗?是因为策反了他身边一名叫松本博幸的保镖。”
“武井宝雄当时只带了两个最信任的保镖,一个是松本,另一个叫长谷川泽,当天武井宝雄死了,长谷川泽和松本博幸却都成功逃过一劫。”
“可就在昨晚,松本博幸在家门口被人绑架,目前生死不知,其中一名绑架者的身形与长谷川泽很像。”
“渡边厅长有话直说吧。”青山秀信已经听出了对方的意思,不得不说他对这個长谷川泽也起了忌惮之心。
渡边佑理一脸坦然的道:“长谷川泽明显是在为武井宝雄复仇,他不会放过酒井良才,也可能通过酒井查到青山君头上,为此我觉得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尽快将这个人控制住。”
“我的人已经在查他的踪迹,但其人十分狡猾,在隐匿行踪这方面很有一手,所以我想请青山君发动各大暴力团的人去找,让他躲无可躲!”
“否则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在家坐着,等着他找上门来复仇吧。”
在针对长谷川泽这点上,他觉得自己和青山秀信应该能达成一致,只是隐瞒了长谷川泽手里,可能有武井宝雄交给他的一些账簿之类的东西。
“渡边厅长倒是坦诚,依你所言长谷川泽是可能找上我。”青山秀信抖了抖烟灰,扭头看着他,“可既然武井宝雄是你们的人,而我毁了你们的钱袋子,比起他你们也恨我吧。”
“青山君此言差矣。”渡边佑理摇了摇头,一脸倨傲之色,认真的说了一句:“我们和长谷川泽不一样的。”
青山秀信理解了这话的意思。
官僚阶级的内部矛盾那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可以有无数种解决方式?
但长谷川泽这个泥腿子却不行。
他有什么资格威胁到我们?
先一起把他给收拾了再说。
“好,这个忙我帮。”青山秀信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反正哪怕是为了保护酒井良才,也得抓住长谷川泽。
酒井良才是听他的吩咐打死武井宝雄的,他作为上司,自然有责任保护对方免受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另一边,中村真一接到姬宫咏的电话赶到了他的料理店,一进门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具倒在血泊中的无头男尸映入眼帘,他大惊失色。
而姬宫咏则坐在一张桌子前,慢条斯理吃着自己亲手烹饪出的晚餐。
“我把野平久司,良美和他们生的那个野种都杀了。”姬宫咏说道。
中村真一瞬间拔出抢对准了他。
姬宫咏没什么过激反应,指了指桌上的录音笔,“那个贱人死前将她们为那个官二代掩盖罪行的事全部交代了,他们当年整理出来的证据包括凶器,提取的凶手的指纹,以及凶手当天进出公寓楼的监控录像,全部都藏在案发现场卫生间的天花板里。”
破案基本上就靠这些证据,他们把这些都藏起来了,那自然就没有证据证明渡边美部是凶手,而同时又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威胁渡边家。
“谢谢。”中村真一举起的枪缓缓放了下去,从公文包里拿出手提电话打给下属,“立刻去……打开卫生间天花板将里面的东西拿回警视厅。”
“不客气,就当是你告知我真相的报酬。”姬宫咏神色平静的答道。
中村真一看着地上已经摸不着头脑的野平久司,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伱不该杀了他们,有这些东西本已经能将他们送进监狱,但现在我得抓你,你把你自己也毁了。”
杀了个警视,无论缘由,哪怕帮忙破了之前的灭门案有功,但依旧会被法院重判,杀官是绝不能容忍的。
“当了那么多年窝囊废,不亲手杀了他们,咽不下这口气,请容我吃完这最后一餐。”姬宫咏沉声说道。
老婆出轨,孩子不是自己的,他感觉活着也没啥意思,还不如手刃奸夫银妇图个痛快,然后去监狱养老。
中村真一点了点头,随后又打电话让附近派出所的警察来保护现场。
等警察赶到时,姬宫咏也刚好吃饱喝足,伸出双手让中村真一戴上了手铐,在人群的围观中被押离现场。
回到警视厅后,中村真一检查了下属从浅川雀家拿回来的那些东西。
确认能证明渡边美部杀了人。
并且从监控录像中能清楚看见野平久司他们去的时候是七个人,但离开的时候变成了八个,虽然多出的那个人看不清脸,但却能对应上姬宫良美死前的讲述,可确定是渡边美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