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盯着他的眼睛道:“意思就是说,一身红尘味的仙女,不管自己如何标榜如何粉饰,烂人就是烂人!”
这已经是赤ll地对圣家挑战了,直指道圣圣家插手红尘事……
好大的狗胆,敢议圣家是非!
清然阁主眼中光芒大盛:“大人,可是对道圣圣家有些想法?”“阁主,你道圣圣家,可是对红尘有些想法?”
依然是针锋相对,半步不让。
清然阁主久久地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他的眼睛闭上:“大人年纪轻轻,身居五品官位,前途何其无量?却不知为何非得自毁前程。”
“我行我道,我道即前程!”
李玉京开口了:“不知阁下之道,究是何道?”
林苏目光移到他脸上:“肯定不是你之道!”
“那自然不是!”李玉京道:“我之道,你还不配!”
林苏笑了,他的笑容,虽然平和,但平和中,却带着非常明显的轻蔑……
李玉京直接触怒,拍案而起:“阁下可是想领教领教?”
这一番突然发作,且不说二楼三桌高官显贵全都震动,一楼也有半数人都听到了。
所有人时刻关注着这二楼的情况,听到这话全都大惊,道圣圣家第一弟子跟他起争执了?
彩珠莲刚刚准备进后院,此刻也停下。
“领教自然是可以的!随便什么领域!”林苏道:“我实在很想知道,谁给你的勇气,敢向我领教!”
他的声音也自不小。
下方一时全炸……
这是什么话?他知道面对的是谁吗?
整个西州文道天花板!
甚至可以说,即便拿到全天下,面前之人,也是有数的文道俊杰,真正是千万人的偶像,就连一代诗狂霍东来,都无限仰望的那种……
他居然说,谁给他的勇气?挑战于他!
这份轻视,隔着一整个西州,都能听得出来……
李玉京一辈子都没受过如此轻蔑,气极反笑:“好一个无知之徒!本人这就写诗一首,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文道!”
“写诗?”林苏道:“你配?”
李玉京手一起,一张金纸横空而出,绕场一圈飞回他的手中!
嚣张至极!也是对林苏的回答!
他的笔提起,提笔开写:“曾就江海解行舟,西域有我雨声收,雁荡山前惊白发,不废山河万古流。”
笔落,五彩霞光照亮整个大厅。
下方众人沫浴在霞光中,个个眼中光彩迷离……
“彩诗!”霍东来霍然站起,胸口起伏。
他号称一代诗狂,但他的诗十有八九都是银光、金光诗,还从未踏足过彩诗的门槛。
面前之人,提笔而就,就是他三十年都没达到的天花板。
李无极道:“彩诗难求,更何况此诗还如此豪迈,假以时日,在万众传唱之下,兴许会成为七彩!”
周玉京叹息:“同为玉京,今日才知此玉京非彼玉京,有此一诗,可压西州百年!”
这是文人俊杰的感叹……
大厅之中众人的感叹就更深了,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居然能够亲眼看到彩诗的诞生。
彩珠莲怔怔地看着空中流过的文字,心头无限复杂,这首诗好得无与伦比,如果在往日,她该当立刻拿笔记下,但今天,他针对的却是……他!
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愁……
几长排的侍女正式上酒菜了,穿过大厅,挪不动脚步,她们也被这首横空出世的彩诗所震摄,彩诗,在这世界,就有震摄人心的魔力,不管文道、修行道还是武道,也不管受众是理解每个字意境的文道人,还是根本不懂文道的普通人……
“这首诗,你能及否?”李玉京冷冷道。
所有人目光全都移向林苏……
林苏道:“五彩之诗,一般场合也是够了,但面对我,显然还欠了几分火候!”
众人全都睁大眼睛,什么?
李玉京哈哈大笑:“牛皮人人会吹,但转眼间就破的牛皮,还是少吹为妙!”
是啊,是啊,现在就是见真章的时候……
林苏盯着李玉京:“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是谁啊!”
李玉京微微一怔……
林苏慢慢站起:“彩小姐,你我一路江湖同行,其实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对吗?”
彩珠莲眼睛慢慢睁大,望着他……
林苏道:“江湖同行,蒙你多番关照,我送你一首诗吧!”
彩珠莲脸色猛地变红,他送她一首诗?
林苏手一抬,金纸在手,他提笔写下……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一首《江湖行》,送给彩珠莲!”
李玉京看到一半时,脸色已变。
全部看完,他的后背陡然冒汗。
金纸之上彩光流转,似五彩似七彩迟迟未定,场中之人同时站起,天啊,又是一首彩诗?
这怎么可能?
彩珠莲更是一颗心瞬间不在原位,她自幼就喜欢文道,她曾自诩为最喜爱诗词的修行人,所有的彩诗,她全都记得,甚至在江湖行走时,只有有只言片字的诗句,她都会摘录在她的小本子上,这本子名为:《江湖拾珍》。
她视任何一句诗为珍贵的宝物,她做梦都想有人能够给她写下一首诗。
而如今,她已经心仪的一个男人,专门为她写了一首,而且还是彩诗,我一定是在做梦……
突然,空中彩光一收,转为青光弥漫……
“天啊,传世!”有人一声大呼……
满场大震,一个丫头手中的托盘打翻,也没有人关注到,李玉京的脸色一片惨白……
青莲朵朵,盛放天地间,一道青光横掠天际,直达百里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