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张文远眼中血光大盛:“大胆狂徒!大胆狂徒!洛城盟约乃是陛下亲定,妄议者死!”
“大人,但此策论,却被圣殿定为甲等!”张文远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圣殿评定为甲等,那就代表着圣殿的圣喻。
圣殿圣喻谁敢违背?
纵然是皇上,同样不敢!
圣殿直接否决皇权,这事儿太可怕了……
他张文远一世英名,将因这两句朗朗上口、流传度极高的话,而打入十八层地狱!
“等下,学子策论并不会直接流传天下,公之于众,为何他的策论首日即公开?”
圣殿取士,无需向他人解释,所以,学子的诗词,策论,全都封存于圣殿,并不对外公布,也正因为如此,世人才需要千方百计寻找优秀策论范文,有的好策论范文,能卖到千金!
为什么林苏的策论偏偏这么快流传天下?
是否是此子有意而为?
雷中州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回答道:“大人,这策论还真不是林苏所为,是九公子他们几个,质疑林苏解元之位来得不公,23人共同联议,要求圣殿公示。”
23人联名要求公示,最终却迎来了张文远的臭名远扬!
张文远胸中一口气盘旋百结,都快吐血了。
“尚书大人,还有一事,更为……严重……”
还有事?更严重?张文远心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张家遭遇大祸,老太爷出事了,六百余人尽皆身死,唯有七十多妇人幸存……”
雷中州全部说完,张文远没有任何动静,厅中安静得可怕。
突然,张文远一声怒喝,中厅屋顶猛地飞起,整座中厅灰飞烟灭!
尘土飞扬之中,张文远仰天大吼:“是谁?谁断我张氏祖脉?我要伱碎尸万断,我要你九族同诛……”
管家和门口的那个侍郎,脸色全都变了。
……
海宁张家。
几个娘门哭声惊天动地,但没有任何人抱以同情,过往行人还偷偷地从院墙外丢进去几块牛屎什么的,海宁平日跟张家交好的几大豪门,同时关门闭户。
导致张家六百余具尸体摆在院中,无人收敛。
此时天气尚热,过得三两天,尸体就全臭了。
那这栋宅子还能住人吗?
里面的妇人个个惊慌失措,但也有几个年轻妇人冷眼视之,不见半分悲苦,甚至……
“哈哈,张家老贼!你也有今天,苍天有眼!”一个年轻妇人大步出屋,挂着满脸泪,却也有一路狂笑。
“大胆柳氏贱人,给我拿下,乱棍打死!”二姨太沉声怒喝。
旁边的两个丫头面面相觑……
“没听见吗?我让你们将她打死!”二姨太更怒。
左侧丫头猛地站起,一耳光扇在二姨太的脸上,二姨太当场懵圈。
“张家老贼害人无数,你也是帮凶!苍天开眼,收了一院子恶徒,为什么留下你这个恶毒妇人?”
“正是!打死她!”
“打死她!”
一群丫头冲了过来,二姨太大惊失色,想跑,但被一个丫头一脚踹倒,七八个丫头同时操起棍棒,声声惨叫中,二姨太被打成了肉泥。
“还有那个老妖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
三十多个丫头冲进内宅,顿时一片血雨腥风,内宅老太太,大姨太,四姨太……
堪堪一个时辰,一群丫头和一群年轻女人满身血迹从内宅出来。
逃过了抱山先生“言出法随”的那些深闺妇人,终究没逃过这些长期遭受欺压的内宅女子之手。
丫头们出了张府,前往知府衙门投案。
柳杏儿望着面前的深宫大院,回首三年来的苦楚煎熬,一声大哭,一声长笑,一头撞向门前的拴马石……
整个张宅,至此空无一人!
雷中州刚刚擦掉满头汗,结束了与京城张大人的通话,外面的惊堂鼓敲响。
一大群丫头,满身血迹站在堂中,她们直言,是她们杀掉了张宅剩余的所有人……
雷中州一p股坐倒,偌大的海宁张氏,至此完全断根,再无一人。
如何向张大人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