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时在班上成立互换小会,总能搜罗到学生们追捧的玩具,还弄出了小人书租借角。
借书看只用两分钱,他能从中抽成一分,美其名曰管理费,一个学期就能把一年的学费凑齐。
除此以外,他还和人用山里的果子交换“垃圾”,比如剩了几页的本子,丢掉的铅笔头。
他把空白的纸张装订,笔头上粘上木棍,连文具都不用爸妈出钱买。
以他的头脑,要不是赶上计划经济,也不至于在村里蹉跎。
何瑞雪坚信,等几年后市场放开,才是他真正大展身手的时候。
她说的全是真心话,字字句句格外坚定。
何秋生都搞不清楚她的信心来源,扯着嘴角说,“这年头赚大钱的可都没有好下场,你哥我只想踏踏实实的。
知道我这些天为什么老是在外面晃悠不?”
“妈说你是腿上长了跳蚤闲不住,整日跑外面游手好闲,生怕她把你拉过去修鸡窝和扫落叶……”
“停。”
何秋生赶紧打住,面色涨红,“别听妈唠叨,她看不惯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哥是去干正事去了。”
何瑞雪配合地提问,“什么正事。”
“寻摸房子啊,不然往后我们搬来住哪,我寻思住得离你和大哥近些,就在附近找,最好就在三树街道上,不过我前前后后几个巷子都转遍了,压根没找到合适的地儿。”
“哪那么容易,我当初可找了好久,要不是这栋房子闹鬼,恐怕还轮不到我。”
说起找房子,何瑞雪可有话聊了,“街道办介绍的那些都不靠谱,真正的好房子盯着的人多,刚挂牌就有人去转让。
你要是早决定进城多好,我让大哥把当初孙家的三间买下来,往后住一个院子里出门就能见面。”
何春生不是没打过那三间房子的主意,但当时家里还住的开,又想着何晓团会分房。
再说,他和院子里的其他人都觉得老孙家邪门,怕是真被什么东西冲撞到了,买下来谁敢去住?
大伙正在犹豫要不要下手呢,结果让两家外来户给捡了便宜。
何瑞雪在想,要是何秋生预算充裕的话,她可以问问江衍序,看他手里的房源有没有能出售的。
“不可惜,亲戚间住得太近未必是好事。”
远香近臭的道理,何秋生还是懂的。
“我原本还在发愁,今天妈带着我们去隔壁吵架,我可看仔细了,黄家的院子比你这里小一截,屋子也破了点,但用料绝对不差。
青砖和梁木都很扎实,不算搭的柴房和厨房,一共九间房,我看给咱家住正合适,到时候在你墙上开个小门,不就相当于一户了?”
谁上门吵架专门去观察人家里的格局啊,还看得这么细致,怕不是早有预谋。
“黄家的房子是祖屋,可未必愿意换。”
“那可不一定。”
何秋生笑着说,“我都打听好了,他家里就黄泰一个职工,上班地点离家又远,他早就想换地方了。
还有他的几个孩子,他大儿子二十出头没工作没结婚,你说用一个工作名额来换,他愿不愿意卖房子?”
“你自己的工作都没着落呢,拿什么和他们换?”
话是这么说,不过何瑞雪琢磨了一下,三哥的主意其实不错。
等隔壁院翻修再和她家打通,两个老人想到谁家住就去谁家住,她也能在跟前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