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班回家没见到人,又听到隔壁闹哄哄的,心道不好,赶紧走过来。
迎面便撞上了鸡飞狗跳的一幕,外面还围着许多人在看热闹。
墙头上趴着几个皮猴子,鼻涕迎风流都不擦,也不怕给吹感冒了。
赵梅丫迈出一步,如大将军般把她护在身后,“冬宝,你别管,我今天非要找这家人要个说法,房本上写得清清楚楚,他们家的房子还占了你半分地呢。”
“是吗?”
何瑞雪在周围转了一圈,开始唱红脸,“黄阿婆,我妈年纪大了就爱信那些,要不你们让让她?
一点小事而已,你们就听她的把树砍了呗,不然她待着不舒服,心里憋着火气,又要到处惹事。”
黄阿婆气得差点摔倒,“她气死活该,我家的树都种了几十年了,凭什么她不高兴就得砍掉,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
“你不是说了吗,农村来的做事不讲究,你世世代代都是城里人,该让她看看你的修养才对嘛。”
何瑞雪挂着假笑,“你不是说为我好吗?说明你把我当成自家人,结果连我妈这点小忙都不乐意帮,那往后谁还敢给你家借东西啊。
大哥,把这堵墙给砸了,妈说得对,有些人不能惯着,我们家的地,就算空着都不能便宜别人。”
“好。”
何春生转身打算回去拿大锤子。
此时沉默了许久的黄老爷子终于出声,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何瑞雪冷哼一声,“我妈就是想警告你们,各自安安分分过日子,别老是扒头探脑,专门盯着别人家的事。
我何瑞雪不是你们能算计的,再敢有下次,你们家这堵墙干脆别要了。”
“还有下次?就这次!冬宝,这种人说话跟放屁似的,不可信。
我看就是要把他打疼才晓得我老何家的厉害,秋生,回去抄家伙。”
“好了,妈,咱回去吧,我都饿了。”
过来闹一下吵个架可以说是冲动,再胡搅蛮缠下去就要引起大众反感了。
经此一遭,巷子里的住户估计能见识到她的不好惹,不会主动来撩闲。
但凡事适可而止,在这个人心叵测的动荡年代,她不想树敌太多。
万一有人故意使坏,往她院子里丢点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或是统一口径污蔑她,她就算有八张嘴都说不清。
赵梅丫也明白城里和农村不一样,所有冲突都只在村里解决,几乎没有报警的概念。
便顺着她的台阶走下来,“听见我姑娘说的没,她是大度不和你们计较,连宅基地都让了出来,这算得上你们家的恩人。
你们下次再敢传她的闲话,就叫忘恩负义!一窝子白眼狼,我呸!”
黄家人都没想到,只是吵了一架家里就多出个莫名其妙的恩人来了。
不过他们也懒得辩解,只想着说送走瘟神,乖得跟鸡崽似的,全缩脖低头。
直到何家人离开,他们才重新在家人面前抖起威风,互相指责起来。
摔盆敲桌的,比刚才和外人吵架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