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们对黑市常用的骗术分析得头头是道,大多数都和他爸的经历对得上,连陈光德也不敢保证是不是真的。
毕竟他爸只是嘴上说几句,连一粒粮食都没带回家。
他仍然说,“不一样的,我爸又不是老糊涂,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老警察却不买账,“陈同志,你爸先前发生的那事你知道吗?他皮囊底下到底是个什么人,恐怕连他的家人都不清楚,我们很难相信他生前说过的话啊。”
明眼人都明白他说得是陈立树品行败露的事,不觉透着几分讽刺。
陈光德也觉得面上无光,支支吾吾半话。
警方的领导倒是觉得不对劲,“从他身上的伤口看,很可能是怀着极为强烈的报复心才会伤人,倒不像是黑市的人下手。”
“或许是他从前干了什么恶事还没被暴露出来。”
“我还觉得是黑市的人玩了一把栽赃,故意留下疑点呢。”
大家忙着搜集证据,没一会,革委会的人气势汹汹闯进来。
“陈光德,有人举报你们家有人和粮食部门的人员勾结盗取国家财产,我们派人去你家搜查过,发现许多违禁的书籍和超出你们收入范围的财物,你没有想要辩解的吗?”
完了。
东窗事发。
陈光德脸色惨白,骤然怨恨上自己的父亲。
若不是他行事不检点,他们家就不会有后续的一切祸事。
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姓刘的一家人给举报的。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从前他欺软怕硬,如今却是在普通人的身上跌了个狠的。
……
“刘医生,今天下班这么早啊?我看慧心都能和朋友出去玩,是不是好了?”
面对邻居的好意,刘医生把药箱随意放在桌上,眉眼舒展,笑容质朴。
“可不是好了,小孩子忘性大,几天过后就跟没事人似的,我过几天带她回姥姥家去,家里的老人也担心呢。”
“那是该回去,别说是老人,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揪心,你啊也别老把陈家那老畜生放在心上,咱们没权没势的怎么和人家斗?还是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住在刘家隔壁的孙老头也跟着点头,“是啊,他都这么大年纪,说不准哪天就被老天给收走了。”
刘医生连忙点头,“我晓得,怒伤肝,我还想多活几年看着慧心长大呢,我让他丢了工作已经算是出了口气,且等着看吧,那种人没有好下场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多带着慧心出去玩玩,别把她逼得太紧,现在的小姑娘心思多,你多和她聊聊天,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
“是啊,我正后悔呢,往后不光要教她知识,更要教育她在外面不能随便相信别人。”
“对,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我们厂里和街道办在院里开了几次会,反复叮嘱照看好孩子,还有什么防止拐卖和骗术的科普讲座。
听说还是谭薇妹子提议的,要不说是大作家呢,这主意多好,骗子的手段防不胜防,往后孩子们在外头有了戒心,起码不会傻乎乎地跟着坏人走啊。”
“行了,孙老,您继续晒太阳,我累了一天,回家洗洗手。”
“回去吧,我也该回去吃饭了,老婆子,我茶缸哪去了?”
屋里传来一阵不留情面的呵骂,“长腿跑了!自己的东西都管不住,是不是老糊涂了。”
“嘿你这老太婆,我就问问,你在家啥事不干,还有脸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