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这又是一头顶替上位的黄粱鬼。
“罪徒赵寅,谋叛、滥杀、窃梦,数罪并处,律当极刑!”
商戮下手果断,直接朗声宣判赵寅的罪状,同时纵身飞出。
刚刚进门的赵寅似被律法之力所震慑压制,整个人呆愣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那一柄如刀法尺直奔自己头颅而来。
可就在即将得手之际,商戮心头却莫名猛然一颤,贯刺的法尺下意识偏开一寸。
嚓啷
尺身贴着黄金面具擦过,摩擦出一片刺目的火花。
“看来东西果然在你身上.商戮,你跑不了了,黄粱律境也护不住你。”
面具下传出淡淡笑声,紧跟着赵寅的身体便如同一片泡影消散。
还是梦境!
商戮眼中瞳孔骤缩,终于挣脱出梦境的他,发觉自己依旧还在房中。
而那把刺向赵寅的法尺,此刻正贴着杨白泽耳边,深深贯入墙壁!
只差毫厘,杨白泽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中。
“不是我说,你好歹也是法序,怎么会被阴阳序这样牵着鼻子走?”
杨白泽用拇指擦过侧脸的血口,满脸无奈。
砰!砰!砰!
屋外金属骤起激鸣,掀起瓢泼弹雨,砖石如同酥软的豆腐,根本起不到半点阻挡的作用。
商戮矮身跪步,将杨白泽一把按倒在地,隆起的脊背扛住轰然倒塌的屋顶。
咚!
间不容发,激扬而起的烟尘之中,猛然冒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商戮飞身撞出烟尘,逆着弹雨冲突人群之中。
黑色的法尺掀起股股猩红的鲜血,搅乱震耳欲聋的枪声。
这群循味而来的鸿鹄也不是普通暴徒,不止装备精良,而且人人身具序位。就算面对如此血腥的画面,依旧毫不畏惧,反手拔出腰间的短刃从四周蜂拥而上,意图将商戮围在中间。
“有罪之徒,束手!”
商戮眼神中蓦然爆发出凛然威仪,沉声怒喝。
无形的震慑激荡开来,周遭挥刀的手臂霎时齐齐一顿,僵立空中。面目中狰狞凝固,引颈就戮!
噗呲!
法尺挥出漆黑光芒,刀刃入肉闷响和骨头崩断的脆音响成一片。
被染成暗红色的黑衣迎风鼓动,商戮快速冲向最后一名鸿鹄。尺随臂走,在对方胸口劈开一条深深的伤口,几乎将整个胸膛剖开。
铛!
从血肉下映入商戮眼中的是一片金属寒光!
“兵序.”
商戮忍不住皱紧眉头,手腕一抖,尺如游龙,就要从械骨的缝隙间刺入对手体内。
砰!
一道寒光迫近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商戮强行拧身,肩头却还是被斩出一条血线。
身体的痛苦还在其次,但这一剑却像是斩进了商戮的脑海,眼前顿时一黑,向后飞退。
“有罪之徒.”
“本君就不是你大明之人,连这具躯体也不过只是钢铁打造。你的律法,对本君可没有什么用处呀”
娇软的话音打断了商戮的嘶吼,五官中媚意横生的女人抿嘴一笑。
剑光暴起,在狼狈后退的商戮身上接连刺出一个个血洞。
手脚逐渐冰凉的他强撑着一口气,强行挥动法尺试图反击,却被女人一脚踹在胸口之上,飞身摔在杨白泽的身旁。
“是东皇宫的神荼,你快走”
商戮咬着牙翻身,还未站直的身体猛然向前一个趔趄,单膝砸进满地的砖瓦碎片之中,浑身血流如注。
“你都不是别人的对手,我就是一个低位儒序,怎么跑?”
杨白泽没好气的回了句,用牙齿咬着那把上膛的魏武卒,单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说实话,你们法序怎么刀子这么软?是不是只会欺负没权没势的普通人?”
杨白泽摘下手枪握在手中,低头看着商戮打趣道。
“把权限拿出来,你们还有活路。”
神荼在满地散落的尸骸中闲庭信步,猩红的血点从剑尖缓缓滴落。
“放你娘的屁。”
商戮狠狠啐出一口血水,也不知到底是在骂谁。
蓦然,他嘴角咧开一丝笑意:“不过,你的激将法也不怎样,连我一个法序都能看穿,火候还差得远啊。”
“你的城府还不是一样,浅到一眼就能看到底。连委曲求全都做不到,还怎么去复兴法序?”
“我早就说过了,我可不是商司古。”
商戮杵着遍布裂纹的法尺,摇晃着起身,“法序强权,需要想向谁低头?如果给我机会,老子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大明皇帝朱彝焰!”
“哈哈哈哈,对了,这才是一个法序该说的话。律法之前,人命哪有贵贱分别?!”
杨白泽放声大笑,眉宇之间戾气浮现,猛然抬起枪口,对准了神色淡漠的神荼。
“既然咱俩都不想走了,那就干他娘的!”
砰!
枪声连同神荼的身躯一起炸开,散成漫天碎片。
杨白泽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冒着青烟的枪口,旁边的商戮同样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商戮喉头一滚,喃喃道:“你到底是杨白泽,还是张首辅?”
“本公子千里奔袭赶来救你们,你们却有人想当我爹?”
张嗣源晃荡着身体出现在两人眼中,肩头扛着一把形如朵颜卫的枪械。
“是不是他娘的有点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