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从袖中抽出一份电子案牍,递给范无咎、
“倭区光复历程”
范无咎接过来随意翻了翻,挑眉‘嘿’了一声。“隆武帝他老人家这辈子恐怕都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成为解救万千倭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大帝吧?”
“看归看,你最好说话小心点,免得被人拿住把柄。”
“小白你胆子也太小了,这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这儿天高皇帝远,连黄粱梦境都和帝国不互通。如今宣慰司现在的主官又是钧哥的小兄弟,谁会告我的秘?”
范无咎大大咧咧道:“再说了,我就不信‘三法司’会有精力搞我这种小角色。”
谢必安见他越说越离谱,干脆不再理会,扭头看向坐在书桌后的李钧。
“钧哥,新旦之后,杨白泽主持下的宣慰司衙门大刀阔斧的推行各项新政。”
“这次不止试点推行了夫子庙,收拢这些无依无靠的年少者。而且在帝国本土方面,儒序门阀旗下的各大公司开始大量招收倭区青壮年,提出的要求只有一条,那就是会说明语,就能得到一个工位。”
谢必安沉声道:“这对于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失去工作的人,才是致命的诱惑。目前现在这条政令只针对我们犬山城开放,其他大城有不少人都悄悄潜入了进来。”
“钧哥,这位杨同知下手确实有点狠了,这么干无异于是在挖倭民的根啊,接下来犬山城的麻烦恐怕不会少。”
带走三观稳固的青壮年,留下易与培养的少年郎。
杨白泽好手段啊!
李钧沉吟片刻,问道:“现在四大公司和鸿鹄那边有没有异常的举动?”
“四大公司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但鸿鹄那边最近倒是十分活跃。”
谢必安拿过范无咎手中的电子案牍,递给李钧。
“钧哥,这是二月初一的千户所邸报。”
李钧上下滑动屏幕,入眼尽是令人心惊的猩红大字。
无一例外,全是关于鸿鹄袭击的事情。
“短短几天之内,其他大城都发生了鸿鹄袭击事件。其中金泽城遭受的袭击最为严重,连宣慰司衙门都被人炸了,负责推行新政的同知更是当场身亡。”
谢必安肃然道:“现在穷奇就跟疯了一样,红着眼睛疯狂搜寻鸿鹄的踪迹。甚至传话各大户所,只要谁能帮他找到袭击的策划者,愿意给出今年一半的工部配额。”
“照这么看,现在还没被袭击的大城,就只剩下我们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鸿鹄绝对不会单独把犬山城排除在外,更何况我们这里还是新政推行的第一试点。”
谢必安说道:“现在还没动静,只剩下一种可能。他们在谋划一场大的袭击!”
“他妈的,让他们来,只要这些鸿鹄敢露头,老子一枪一个!”
范无咎从裙袍下抽出一把‘背嵬’,满脸狰笑。
“把二处的兄弟全部散出去,收一收地面上的消息,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
李钧冷声道:“山雨欲来,正是关键时刻,让他们不要手软,有任何异常就把人扔进诏狱之中。”
谢必安领了命令,和范无咎一同退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中,只剩下李钧一人。
他踱步到窗边,凝视着远处笑声阵阵的夫子庙。
帝国新政的正确与否,李钧不感兴趣。
能不能顺利推行下去,他也并不关心。
李钧在意的,只是鸿鹄。
往日重庆府的种种,此刻如流水一般划过他的心头。
不止是因为龚青鸿的算计,更是因为燕八荒的死,他和鸿鹄之间便已经结下了无法洗刷的死仇。
李钧负在手后的手掌缓缓扣拢,蕴藏在其中的力量如登高楼,层层攀上。
铛!
铜锁摇晃的声音,从他注入重楼诀的那一刻开始,便没有断绝过。
“现在高楼已上,止戈已满。接下来的独行武序五的仪轨,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