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木然侧头,只看见一道猩红而滚烫的血浪席卷而来
嗖!
刺耳的破空声中,飞剑没入灵官眉心,将威武身躯搅成逸散的流云。
邹四九单膝点地,大口大口喘息着,额角汗如雨下。一边窃取权限,一边跟高上自己一个序列的人打架,还是有些勉强啊.
这个时候,邹四九突然格外想念李钧。
自己是干技术活的,打架还得是让他来才行啊。
“阴阳八傩公,能开‘后门’,还对我栖霞洞天如此熟悉,你就是和平饭店的那个邹四九?”
一身雪白道袍的王文钦缓步走来。
此刻天地已经是一片昏暗,夕阳残留的余晖被乌云倾轧,只留下沿着山势起伏的一条金线。
当着最后一缕光亮被收尽,栖霞洞天就将彻底易主。
只可惜,这一幕永远也不可能发生了。
因为这头硕鼠马上就要被自己斩杀!
“道爷我念及当年道门和阴阳两家的情分,恩准你在重庆府和我共存。没想到你给脸不要脸,居然敢觊觎我的洞天。”
身负重伤的邹四九干脆顺势盘膝坐倒,眯着眼看着步步逼近的王文钦。
“老牛鼻子,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说得跟你有胆子上洪雅山扫了和平饭店一样。”
王文钦沉声道:“帝国西南是道门的基本盘,重庆府迟早也要被我们收回。”
“说的这么信誓旦旦,老子差点就信了。”
邹四九一脸嬉笑,“道门要是真有那个能力,青城集团能老老实实守在成都府?还轮得你这个小角色在这里蹦跶?”
“牙尖嘴利,你们这些阴阳术士还是这么讨人厌。”
王文钦冷哼一声,“把你手中的‘后门’交出来,道爷我可以留你一丝残魂,给你兵解转世的机会!”
“又在吹牛了。”
邹四九摇头晃脑,讥笑道:“你要是有本事在黄粱之中将我彻底绞杀干净,也不会察觉不到‘后门’在哪里了。”
王文钦狞声道:“我可以切断栖霞洞天和‘白玉京’的联系,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
“那是老子们的‘东皇宫’,不是你们的‘白玉京’。”
邹四九啐了一口,“一群背信弃义的杂碎!”
“成王败寇,既然你冥顽不灵,道爷这就送你上路!”
王文钦右手两指并拢如剑,戟指邹四九。
那柄悬于空中的飞剑飞掠一圈,朝着邹四九眉心钉来。
“确实该上路了,不过就不用你送了。”
邹四九突然咧嘴一笑,看得王文钦心头一沉。
他视线扫去,只见邹四九的右手掐着一个熟悉的印记。
上坤地、下艮山。谦卦,上上大吉。
与此同时,最后一缕的余晖终于消散,夕阳彻底隐入远山。
王文钦脸色骤然惨白,一阵突然其来的空虚将他包裹。
仿佛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被人夺走,整个人都被掏空。
“我的权限,我的洞天”
“阴阳序列被你们抢走的黄粱权限,以后我会一份份收回来。记住了,这句话邹爷我说的!”
邹四九放声大笑,身影蓦然变得虚幻,似乎就要消散当场。
可在一阵紊乱抖动之后,却又重新凝聚。
“.”
邹四九一脸骇然看着自己的双手,脸上皮肉颤动,每一寸皮肤都在传达着他内心的惊恐。
“脱离失败?怎么可能,哪儿出了问题?”
“怎么不跑了?难道你觉得自己有了权限,就有资本能在这里跟贫道掰掰手腕?”
一声冰冷的讥笑传来,紧随而至是一声高亢刺耳的剑鸣。
邹四九浑身如坠冰窟,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念头。
我被人阴了!
轰隆隆.
就在邹四九的身躯即将被飞剑洞穿的刹那,漆黑的天际中突然有雷音炸响。
雷鸣阵阵,仿佛是从天外而来。
接着邹四九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开始晃动,继而如同融化了一般,变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