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此刻,乐于安遇强则强,好多次柳佩琴的剑锋就要戳中他的要害,都给他险而又险的避了过去。
剑者,百兵之君也,刚直不阿,进退有度,方为圆满。
只是柳佩琴不足双十年华,年纪尚轻,又在昆山剑派这样纯粹的剑客群中长大,心中就没有退缩二字。
其下剑法,锋刃锐利,以攻代守,颇有一往无前之势。
而正源教的太极罡步千变万化,变幻莫测,八卦掌讲究静制动,柔克刚,刚劲结合,谋而后动。
即使乐于安心性跳脱,年岁也不大,但这么多年修炼下来,心中也是颇有些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意境。
二人初次交锋,旁人看着确实是柳佩琴占据上风,毕竟乐于安在柳佩琴的剑锋之下,只有躲闪而无还手之力。
可身处其中的柳佩琴心中的苦楚,却无人可知。
别看她一剑接着一剑刺得英姿飒爽,而乐于安躲的狼狈不堪,其实正相反,她刺出的每一剑都差之毫厘的偏移了最初的目标,时间越久,她越急躁,后来的剑招都变形了…
幸好洛天师兄也在比试中,被他看到这样的剑招,自己可惨了,可还未等心下落定,余光突然瞥到早已结束了对阵,站在看台边缘冷冷望着她的欧洛天!
她心下一颤,手上的剑招偏的更远了…
而看似狼狈的乐于安,实则愈发的乐在其中,此局对战中,他渐渐明白了大师兄常说的变化为何了。
心下豁然开朗,致使他的眼神愈加明亮,日日修习不曾荒废片刻的功夫,终于产生了质变。
乐于安抓住柳佩琴心颤时的破绽,迈步向前,变掌为抓,抓住柳佩琴握剑的右手手腕处,腾转挪移间,便将柳佩琴锁得动弹不得。
“我输了。”
柳佩琴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有风度地认输了。
经过此局,她仿佛也摸索到一些变化的绝妙,不过还需静心参悟一番,此时…
她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欧洛天方向,那乌漆麻黑的脸色真是太吓人了,柳佩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麻溜地找师傅求救去了…
欧洛天眼睁睁看着她溜走,脸色更难看了,他快步下了看台,准备抓人去,也就没看到千里迢迢从对面看台赶来,想要与他说说话的欧若若。
欧若若黯然地靠在林萧眠肩上,默然不语。
乐于安下了擂台,看了一会儿隔壁擂台的比赛,发现韩非玉也快要结束了,便等在了旁边,准备等会儿一起回去。
韩非玉的对手,又是一个老熟人,范项林。
也不知是不是缘分使然,除了欧若若,送茶小分队他快见了一遍了。
正如郝甜甜所说,范项林看着五大三粗的,其实是粗中有细,一柄宽刀舞得是虎虎生风,可手中脚下总留着那么一分力。
自站在韩非玉面前的那刻起,范项林就从未有一息掉以轻心,正源教这位继任者,可是出了名的心细如发,面面周全,一旦露出一丝破绽,便再无回天之力了。
他心下也清楚,面对这位声明响亮的年轻人,自己的胜算不大。
但是即为武者,便是要敢想人不敢想,敢为人不敢为,不战而败实非大丈夫所为!
总要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同路一场,韩非玉对这位粗犷的汉子也有些许了解,况且此时还留在场上的,哪里有善茬子,故而也是谨慎小心的严阵以待。
二人普一交手,都是一愣,竟如此谨慎…二人相视大笑,继续比过。
与范项林所料不差,韩非玉确实技高一筹,越到后来,他的每次攻击都在韩非玉的掌控之中。
这么打着太憋屈了,最后,范项林宽刀一收,朗声笑道。
“老范服了!”
韩非玉含笑拱手“承让承让!”
这边打得热闹,可苦了宋星熠了。
一边是宋星熠一直想与之交手的昆山剑,一边是韩非玉与老熟人,还正好在毗邻的擂台,哪个他也放不下。
只得劳累他的眼睛来回转,滴溜溜的都快成对眼了,也没心思思考一直未归的郝甜甜怎么样了。
剩下的五个正源教弟子更是如此,一边是下任掌教非玉师兄,一边是平易近人,深受欢迎的于安师兄。
人情与世故让这五个孩子累得够呛,左右兼顾地加油呐喊,嗓子都快喊劈了。
待韩非玉和乐于安回到看台,就是众人瘫倒在座椅上的场面。
给乐于安乐的不行。
“是我们上台比试,还是你们上台比试去了?给你们累的。”
宋星熠左手揉捏着鼻梁给疲惫的双眼放松,右手无力地挥了挥没有说话。
“甜甜还没回来?”
韩非玉环视一周,没看到郝甜甜,有些担心。
宋星熠也当即直立起身子,有些惭愧自己竟然只顾着看比赛了。
“对,一直没看到甜甜姐,我们分头找一找吧。”
他的提议获得一致赞同,留了一个正源教弟子守在原处,其他人便要四散寻找去了。
“那个是不是郝姑娘?”
众人还未走远,便听到留守的正源教弟子的呼唤。
乐于安反应最快,三两步奔了回去,拿起望远镜看向那弟子指向的方向。
“还真是。”
“非玉,星熠,大家不用找了,甜甜回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头子。”
韩非玉与宋星熠讶然对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