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姑娘,许久未见,此来是有什么需要明芳效劳的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
郝甜甜想起那不知问题出在何处的改良明辨散,各种事情堆叠导致此刻还未查明原因,此时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其实,确实又一事相求,赫兰姑娘,你现在可有时间,帮我看一个药方?”
赫兰明芳引着她进了内里的药室,仔细看了她的药方,不住的称赞。
“这改良真的是巧妙至极,郝姑娘你可真是大才。”
郝甜甜在赫兰明芳面前,总是内敛的,她连连摆手推辞道。
“可别这么夸我,这都是我师傅改的,我只是在制作时,改了一些计量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郝姑娘莫要自谦,以我浅薄之见,这份药方已是十分完善,各种计量更是完美,我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否让我试一下成品?”
郝甜甜忙掏出一堆白色瓷瓶,仔细辨认片刻,将其中一只递了过去。
赫兰明芳倒出一些药粉在左手手心处,仔细观察,其粉末整体呈淡褐色,其中有些红色颗粒清晰可见,应是赤练石粉末。
她右手呈掌,轻轻带过左手手心,嗅了带起的微风,其味纯正,没有多种药物混杂的气味,说明郝甜甜的制药手法高绝。
最后,她用食指沾了一点药粉送入口中,等了片刻,伸出舌头示意郝甜甜来看。
郝甜甜被她毫不犹豫便将自己所制药物送入口中,震惊于她竟然如此信任自己,一时回不过神来。
“郝姑娘?郝甜甜?甜甜!”
郝甜甜在赫兰明芳的连声呼唤中,终于回过神来,依她的指示认真观察她的舌头。
赫兰明芳的舌头也呈现出中心浓紫,慢慢过渡到边缘淡紫的情形。
只是郝甜甜有些辨别不出,这是赫兰明芳长年累月与药物接触积攒的毒素,还是真的身中奇毒。
她为赫兰明芳仔细把了脉,脉象平顺有力,身体康健之相,
难道真的是药方出了问题?郝甜甜真的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郝姑娘,明芳觉得药方没有问题,你的制药手法也堪称一绝,也许是找寻的样本有异,等门派大比一过,可否请你与我一同返回落霞山庄?我们一同测试此药可好?”
赫兰明芳坚定不移地肯定,让郝甜甜大为感动,简直是泪眼汪汪地同意了她的邀请。
毫无察觉,除了师傅,宋星熠和韩非玉三人外,又有一个人牵绊了她一直以来自由的心。
之后,二人在医术,药学,实际治病事例,等进行了全方位的相互探讨,越聊越投机。
赫兰明芳虽出自落霞山庄,但是她本也不是中规中矩的医者,不然也不会学习诸明镜的开膛术,并将之发扬光大。
她很赞成郝甜甜行医时的痛快决断,医者本就是救人为先,不应该自己先将自己圈在固定套路下,那样于医术无异。
郝甜甜原本还担心她接受不了自己的一些做法,留了一半,谁知二人越聊越觉得相见恨晚。
她嘴上开始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吐露。
“他都那样了还不让我治,我直接将他批晕,三两下就给他治好…额…”
之前说的都是医术上的决断,这是违背病患的意愿,郝甜甜突然缩了缩脖子,在赫兰明芳严肃的神情下住了嘴。
赫兰明芳看她那鹌鹑样,噗的笑了出来。
“如果在落霞山庄,我一定批评你,但是此刻,我想说,做得好。”
郝甜甜松了口气,也跟着傻呵呵的笑了。
“但是,甜甜,我知道你生性豁达,不在乎这些,但是佛法无边,还不渡无缘之人,我等只是寻常之人,凡事无愧于心就好,不要轻易试探人性之恶。”
夕阳透过窗户落在赫兰明芳的侧脸,年轻的脸上散发着几乎可以称之为慈爱的光芒。
郝甜甜突然有些难过,如果那个刚刚失了师傅庇护,又被人性磋磨的遍体鳞伤的12岁小姑娘,能得到这般温柔的提点就好了。
刚才她笑谈的背后,确是明明治好了那个老人的病,结束了他终年之痛,她却被那老人的儿女指着痛骂。
只因为他们失了继续靠着这无法医治的病痛,领取落霞山庄发放救助金的机会。
16岁的郝甜甜不以为然,甚至会比他们骂得更脏还回去。
可是12岁的郝甜甜,却在谩骂声中落荒而逃。
时光未曾治愈的隐伤,在赫兰明芳温柔的声音中,得以痊愈。
很久以后,郝甜甜不记得后来她们又说了些什么,只记得赫兰明芳带给她的温暖。
当郝甜甜带着满心欢喜回到花颜时,夜幕已经降临许久,唐小可刚送了今日最后一位客人出门。
“回来了,心情这么好。”
唐小可在见了花尤娘,郝甜甜与林缘之后,与她们聊了很久,在她们远大理想的刺激下,她心中的那股莫名的情绪更加澎湃。
但是她一时找不到出口,于是辞别了柳佩琴,决定留在花颜,想明白自己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经过这两日在花颜,她见到姿容绝艳的女子在花颜更加国色天香,姿容平凡的女子也能容光焕发。
再加上花颜收益甚好,花尤娘已经攒了些资金,近来正在准备投建第一所育幼堂。
唐小可豁然开朗,她终于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她也想将美带给所有的女子,她也想为天下苦难之人尽一份心力。
虽然要等宫清秋抵达逐浪城,禀告宫主之后,再行定夺。
但她知道,除了婚配一事,宫清秋从来不会阻碍宫内弟子想做的事情。
逐浪城花颜开业的第二十二日,第一家分店已经有了着落,可喜可贺。
而被众人惦念的一行人,也离逐浪城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