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劼看了一眼身边畏畏缩缩的许康,无奈摇摇头,迎了出去。这院里要找一个人撑场子,怕是不容易。
出了房门,来到前院。院中天井有一棵绿意清幽的桂树,地上青砖隐隐凸起一层浅浅的绿苔。
本该是一处静雅的地方,现在站着一个大头鬼。
来收高利贷的江湖老哥,石昆。一个矮胖子,抱着一把大刀,头是真的大,是青龙会的人。
他上门闹过两回,要不是叶叔和许康恳求,这大头愣是要打砸一点东西。
叶叔就是院子里的夫妻租客之一,胆小至极。看来是生怕石昆要来点硬的,这一砸门,立刻就把鬼子给引来了。
石昆大咧咧做出一个蹬踏叶叔的动作,叶叔赶忙躲了。
躲在梁劼身后的许康小声说:“不要打人撒。”
“嗯?”
石昆瞪过来,许康垂下头,不敢接话。
梁劼轻咳一声,展现出一个对待领导的职业微笑:“昆哥,你怎么来了?这不是还有三天,钱才到期吗?”
石昆背着手,在院中环视了一圈,使劲瞪了瞪已经躲到厨房洗菜的叶叔,将后者吓得赶紧避开视线。
满足了自己的恶霸欲,石昆半仰着头说:“昨天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要跑路了。你跑路了,我们这账向谁收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倒是自己给自己惹麻烦了。
不对,原主惹的麻烦,关我梁劼什么事?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跑路的。我昨天是去想办法筹钱了。”梁劼很是牙疼,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出门遇到壮汉追杀,回家遇到黑道收债。都是些他惹不起的家伙。
“筹到了?”石昆有些错愕,声调也拖了长音。
“没,不过我已经有挣钱的法子了。”梁劼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瞎话是打工人的必备素质。老板画饼,回以瞎话。以虚对虚。
虚心使人进步。
“还有三天,你能挣到二十三两七钱?”
二十三两七钱银子,大约可以折合两万三千七百元。三天能挣这么多的人,根本不会欠这笔钱。
借的是二十两,九出十三归。实得十八两,拿去填了上一笔账的十五两。要还二十六两。中途被石昆缠得紧,已经还了二两又三百文。
缠得紧是有原因的。
大乾人平均一个月挣的,除开各种税务,到手也不过就二两银子。梁劼欠的这笔钱已经超过很多人一年收入了。
“反正我不管你能不能挣到,这三天我是跟定你了,绝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若是不成,该剁手剁手,该砍腿砍腿。”石康也没有等梁劼回答,便放出话来。
兴原府人都知道,欠青龙会钱不还的,一定会死得很惨。青龙会说出的处罚,没人改得了。原主借谁的钱不好,借青龙会!
梁劼呲牙。
这特么。有这家伙跟着,还真没法跑。难道自己真要想办法给他挣钱还债去?
别人穿越王霸之气,一剑开天。我特么打工挣钱。
而且我拿什么挣钱啊?原主就是个废材,好不好。
读书只能算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学武伤了腰,床上躺半年。学厨,一手橘皮抄大蒜,被师父逐出师门。
“你这是什么表情?”
石昆面色古怪地说:“你不会是想要耍你昆哥吧?你昆哥可是青龙会弟子,兴原府江湖哪个敢惹?”
“龟儿青龙会,黑得很。”
梁劼脑中浮现出许康当日的评价。他不着痕迹地笑起来:“昆哥,你真是爱开玩笑。谁敢耍你呢?我昨天溜了一圈,真是想到了挣钱的办法。不过我一人弄不下来。”
“什么行当这么挣钱?”石昆身子战术后仰,反而更不愿相信了。
“你听说过留影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