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吕老爷和陈公子会是最后一个上岸的人呢,毕竟落水的人看上去都不会善罢甘休。
吕老爷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潘筠面前,落泪道:“还请高人救我一命,陈知府和陈公子不会放过我的。”
潘筠冷笑道:“吕老爷,说句真心话,此事因你而起,要不是你色令智昏,那三人根本不会落水而亡。”“杀人偿命,你虽没有亲手杀他们,他们却都是因你而死,你这条命,我不愿意救。”
潘筠说完转身就要走。
吕老爷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双手奉上,泪流满面,“还请高人救我一命。”
潘筠脚步一顿。
王璁眼珠子一转,立刻凑上前以吕老爷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小师叔,这可是要沾染因果的,而且天师府的人就要来了。”
吕老爷立刻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还有身上的玉佩,就连头上的玉冠也给取下来,披散着头发可怜巴巴的道:“高人,只要高人可以救我一命,我还愿意奉上家财一……一万两!”
潘筠挑眉,眼神一扫,妙和妙真立刻上前把他手里的东西都接了,抱在怀里。
陶岩柏看得目瞪口呆。
潘筠这才道:“我等不及要你的一万两了,你若真心想给,就把钱分成三份,一份四千两,给受惊的姑娘、船工和伙计们,受伤的人多给;余下的两份各三千两,一份给受惊的客人们,另一份,你就沿着这条河做善事,不管你是扶贫抚老,还是只是施粥施药,这都是你的功德。”
吕老爷心痛不已,忍不住道:“给那些娘和船工的赔偿这么多?这都快可以让她们赎身了。”
潘筠面无表情道:“钱给到她们手上,她们想赎身,还是想拿去做什么,是她们自己的事,吕老爷,你可不要给错了对象,要是给到老鸨子手上,让贫道知道了……”
吕老爷连忙道:“不会,不会,这个不会给错的。”
但想想还是心痛。
一万两,给潘筠那是救自己的命,他痛却给得心甘情愿。
但要是给画舫上的人,尤其是那些娘和低贱的伙计、船工,他则难受得心肝都好像要碎了。
但潘筠还没说救自己的法子,所以吕老爷只能应下。
潘筠见他应了,这才道:“吕老爷这会儿心智是在的,贫道掐指一算,陈知府的确不会放过你。”
“不仅你,就连整个吕家都会砰,”潘筠手指在他眼前弹开,轻声细语道:“灰飞烟灭。”
吕老爷脸色一白,瘫软在地,他伸手一把抓住潘筠的裤脚,哭道:“高人,道长,救我啊,救救我吕家啊。”
潘筠道:“世俗事世俗了,贫道只能给你指一条路,走不走,能走到哪儿,这就要看吕老爷你的选择和能力了。”
吕老爷从前也找过和尚道士的,知道他们就类似于智囊的存在,最多给他做做法事,但他现在不需要法事,就是需要办法。
于是吕老爷哐哐磕头,“还请道长给我指一条明路。”
潘筠蹲下和他轻声道:“最好的防守方法就是进攻,吕老爷,你给陈知府送了这么多钱,手上的东西,足以送陈家父子下地狱,与其等着他们打你,不如你先出手。”
吕老爷脸色一白,连连摇头,“不,不行,那样我也会不得好死的。”
潘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吕老爷,按律法,陈知府被剥皮萱草,你可能才需要砍头,他砍头,你最多流放,只要你让办案的人相信,你是被索贿,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交钱,这罪名就重不了,最后还能用钱赎罪。”
吕老爷苍白着脸摇头,“道长,您道法高深,却不知世俗,只怕陈家父子还未下狱,我全家就被杀光了。”
吕老爷看了一下潘筠稚嫩的脸,觉得自己找错了人,连忙问道:“道长,我,我可否请个挡灾的法器?”
潘筠横了他一眼道:“你这灾已成,还怎么挡?你要是在今晚之前问我,我倒是能给你一个,戴着可以让你清醒,不至于喝了几杯酒就色令智昏,不知死活了。”
吕老爷脸色灰败,慢慢松开了潘筠的裤脚。
潘筠:“哼,吕老爷,你有钱,也有势,怕他陈家做什么?你觉得我的法子不好?这却是我算出来的,最能够救你和你家性命的法子了。”
她道:“你怕自己和家人枉死,你就钱请镖师,通过镖局,你还能请江湖上的人保护自己和家人,只要有钱,江湖人可不管来的人是谁,必会拼死保你。”
“你怕自己和家人被按律捉拿下狱,却忘了自己也是认识不少高官大吏的,远的不提,你在席上提到的杨稷,只要你能请动他,难道陈知府还能给你莫须有的罪名?”
吕老爷若有所思,目光渐渐坚定,脸色也好了些,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妙得很,他的确可以用。
潘筠见他脸色变幻,就知道他被说动了。
她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让他回神,“吕老爷,破家的县令,灭族的知府,你可要足够快才能破局啊。”
吕老爷打了一个抖,咕噜一声跪好,恭恭敬敬地朝潘筠磕了一个头后道:“多谢道长指点,我这就回去找人,这就回去,我知道,我有他很多把柄。”
潘筠嘴角微挑,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起身,“好,你快回去吧,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找你了,建议你从侧门回家。”
吕老爷应下,爬起身又拜了拜,这才一骨碌跑了。
大家默默地看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