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把自己的情况放在心上。
丫头有些生气。
她本身就是温婉的纯善性格,连陈皮那种泼皮,她都能维系着一副慈母的做派。
这种性格最难以接受的,便是他人为了自己奔波、付出心血,甚至操劳自身。
这才是她很多次在夜里难眠,甚至对二月红说放弃治疗的原因。
但现在,她又碰上了个毫不在意自身状况的硬骨头。
丫头气得胸口起伏了两下,无言的难过又浅浅从心底飘了出来。
难过和委屈。
她明明……不是抱着这个想法来见沈鹤钊的。
哪怕只是短短的相处,丫头也在这个青年身上,感受到了平日里鲜少有过的尊重。
这个时代,对女人而言太苦了,这也导致每个女人在自我保护的过程中,都会对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恶意极为敏感。
只是迫于太多的限制,她们大多闭口不言,闭眼不看,将自己当作瞎子哑巴。
因此,丫头才愈发敏锐地察觉到,沈鹤钊冷淡话语下的对她的平等态度。
……这才是丫头在当时,就朝沈鹤钊语气坚决地说出“在所不辞”的真正原因。
不仅仅是因为,她希望自己好起来。
……
沈淮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反倒让二月红夫妻俩激动了起来,看上去更勉强了。
他反应了一下,迟钝道了声:“抱歉。”
二月红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丫头的背,帮她顺气,显然也是头次见爱妻这么激动。
“有些事情急不得。”张启山放下茶盏,道,“沈先生确实应该以自身为重,其他身外旁物,搁置着先。”
他双手叠放,身体微微前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如说说,这几天是个怎么情况?”
副官与他一搭一唱,道:“确实,这几天佛爷二爷为了找您,就差把长沙城翻过来了,为此还跟海老板险些打一架。”
齐铁嘴指了指自己,不服气道:“我呢!我连家都没回!”
副官笑眯眯道:“八爷这不刚刚还说自己不会嘛!”
齐铁嘴:“……哼。”
沈淮听他们说完,沉默住了。
他开始问自己:我是什么很呆的人吗?为什么要在张海成的选项里二选一。
直接抱着棺材跳窗跑路不好吗?
他这三天穿越回去,还看着了黑瞎子的裤衩颜色(人家晾衣架上的)呢!
但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不能给出真正原因,还必须要找个合理自洽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沈淮的脸色愈发深沉。
他在思考表演原地昏迷,能不能鸽过这场拷问……
等等,这已经严重到能类比拷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