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鹤钊回来后,面对黑瞎子却没有什么应激的情况。
……沈鹤钊回来,不,在巷子里时就看不清了。
只是当时张海成凑得实在太近,才在毫无防备间刺激到了他。
但这所谓的视力衰退,又是什么原因?
张海成想,不可能是汪家,他之前和黑瞎子一起分析过。
如果沈鹤钊这三天的失踪,是汪家搞得鬼,他不可能再选择回已经暴露他行踪的长沙城。
更别说沈鹤钊连澡都洗了,还有心情喊他名字跟他说“谢谢”。
那么会是……
会是什么?
难以控制的思绪在脑海中宛如一场飓风,将情绪吹得七零八落。
张海成低头看地板,攥着把手的力道大得仿佛能将金属掰折。
他回想起询问是否还认识自己时,青年抬手遮着眼睛,微不可闻的点头;回来后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态度;说出“看不清”时轻描淡写的语气……
他意识到了。
或许,这不是第一次。
而沈鹤钊,也早已习惯这种状态。
所以他才会平静且自然地说出——这是我自己的原因。
因为那些潜藏的危险无法诉诸于人。
——没有大碍。
因为经历过,所以看不清也能生活。
他的态度越平静,对自己越无所谓,就越凸显那空白的时间,已经改变了太多事物。
过去在张家的一切,细品反倒还多了些甜意。
但这甜意在此刻,只能用作对比。
张海成感觉一阵苦意从舌根泛起,逐渐蔓延,苦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向坐在那椅子上沉默不语的青年。
沈鹤钊似乎因为全场的寂静而感到轻微不适,他的手指微微摩挲着杯壁,黑而朦胧的眼睛并无落点。
他与所有人都隔着一层。
张海成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现在的沈鹤钊,再也不是曾经偶尔会露出神采飞扬神情的02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