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衍无声看着坐在桌案后面的少年。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了这个冬天,眼前少年等待了多久。
“梁国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裴润收回视线,“他们答应,会全力配合。”
裴之衍点头,“他们派到皇城与你接头的人是?”
“夜鹰鹰首。”
裴之衍闻声皱眉,“怎么会是鹰首,不是玄冥?他们这样不重视你的事!”
“侄儿反而觉得,那个鹰首是个厉害人物。”
“能有多厉害!”裴之衍不以为然,“之前楚世远案你也知道,梁国夜鹰十有八九都是齐人,行兵这种机密要事,梁国肯叫齐人参与?”
“或许他们觉得与齐人合作,叫齐人过来沟通更方便。”裴润微笑,“九皇叔放心,咱们开出的条件,梁帝一样不会拒绝。”
见裴润胸有成竹,裴之衍舒了口气,“你既觉得稳妥,那便好。”
“九皇叔……”
裴润看向座上的裴之衍,“这于你,也是一条不归路。”
“小子!”
裴之衍突然笑出声。
他起身,“本王没等到这个秋天,可也不想等下一个秋天了!”
裴润送裴之衍到书房门口被推回来。
“天冷,不必送了。”
裴润没有坚持,默默站在房门处目送裴之衍离开。
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这位九皇叔为何要帮自己。
他没有好的出身,没有强大的背景,虽为皇子,更像浮萍。
裴润忽尔一笑。
有什么关系……
又是一场大雪,雪花越来越大,如
扯碎的棉絮,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本该喧嚣的菜市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显得格外宁静。
深处民宅,烛九阴接过秦昭手里卷轴,展开后满脸疑惑,又反复细瞧,实在没看出端倪方才问道,“大人不是说要给属下看看刚到手的地宫图吗?”
“这就是。”
秦昭肩披黑色长袍立于窗棂前,看着漫天纷扬的大雪,不忍回头。
烛九阴视线回落,目光紧紧盯住偌大卷轴正中间那只黑乎乎的玩意,“小鸡仔?”
鬼面之下,秦昭未老先衰的叹了口气,“仙鹤。”
“什么?”
“那是仙鹤。”秦昭很不情愿的说出事实。
听罢,烛九阴脸色已经不能用愤怒形容,“大人,属下深信,苍河在骗你!”
“我情愿他在骗我。”
秦昭告诉烛九阴,苍河说他画的这只仙鹤,是诞遥宗一笔一笔教他的。
为此,他前日夜入皇宫,走了一趟御医院诞遥宗住过的厢房,一进门就看到墙上挂着数张仙鹤图,每只仙鹤都是那个德行。
烛九阴,“……堂堂御医院院令,画风如此丑陋?”
“无关画风,此幅卷轴就是地宫图之一。”秦昭之所以拿给烛九阴,是希望烛九阴能想出不一样的解法。
事实证明,无解。
“现在怎么办?”烛九阴越看越绝望,干脆合上卷轴。
秦昭收回卷轴,“第三个名字,俞佑庭。”
烛九阴愣了一下,“什么名字?”
见秦昭侧目,烛九阴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