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并非我故意为之,皆因为王薄均逼人太甚。”
马宁远叹了口气道:“李大人不知道隐情,就算你用万民书威胁王知府,也是没有用的。”
“为什么?”李毅不太明白。
“李大人,你可能有所不知。如今边关告急,流民四起,国库却无财可用。皇上已经下了旨,让各府县尽数征缴税赋,补齐往年积欠,不然考绩定为下等,甚至是问罪贬谪。
我们这帮地方官饱读圣贤书,家财有余,其实也想做清官好官。可朝廷逼迫,百姓穷苦,大户盘根错节,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些和王薄均逼迫饥民有何关系?”
马宁远沉声道:“如今夏收闹灾,粮食眼看收不上来,眼下只有赈灾官署有粮食。这次虽然是王知府出面,实际上各府县官员都在后面支持,整个延安府的官员都等着这笔粮食救命呢。”
“有了这笔粮食,就能弥补上夏粮的亏空,大家才能应付得了朝廷,这一切都是被逼无奈。”
李毅细细地品味着马宁远的话。
虽然他不全然相信,但也明白事实和马宁远说的八九不离十。
李毅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我可以将一万石粮食交给你们,但是你们要答应我,这笔粮食只能用来填补夏粮亏空,而且今后不能干预赈济官署的事务,不许骚扰饥民。”
听到李毅这么说,马宁远满脸笑容道。
“李大人真是通情达理之人。你放心好了,只要得到粮食,我们不会干预赈灾官署的事务。至于饥民这些大麻烦,我们府县根本不想管,根本不会出面。”
李毅听完这番话,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送走了马宁远,李毅心中并没有轻松太多。
他招来布颜和郑管事。
“你们将清点的一万石粮食移交给府衙,但是必须要他们在文书上签字画押。布颜,你带人去将李过接回来。”
布颜点点头道:“大人放下,属下这就去办。”
郑管事却驻足道:“大人,眼下赈灾官署的存粮不够了,我们要想办法增加存粮。”
李毅还未说话,就有属官进来禀报。
一个叫范永年的掌柜在外面求见。
听到范永年来了,李毅对郑管事笑着道。
“放心好了,送粮食的人来了。”
郑管事不明所以。
李毅走到院中,正好看到头戴六合帽,身穿青色直裰的范永年。
范永年做了一年私盐生意,八面玲珑,人情往来不断,更添了几分贵气。
可是见到李毅,他还是躬身道:“大人,我刚接到您的书信,就快马赶来了,没耽误事吧。”
李毅上前拍了拍范永年的肩膀,笑着道:“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