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又看向刘宗敏,笑了笑道:“关键时刻,刘宗敏带着武官们冲杀鞑子后背,成功阻断鞑子攀爬工事,给我们肃清鞑子创造了机会。这是大功一件。”
刘宗敏一身血污,穿着破罩甲,爽朗的笑了笑。
“队正就别取笑我了。好在那帮武官还是爷们,拼起命来也能顶些用处。”
“既然他们还能顶用,就别浪费。他们这些官老爷死了,自然有优厚赏赐,怎么也比咱们这些老百姓强。”
刘宗敏笑着道:“队正发话,我自然会让他们卖力杀敌。只不过拒马已经没用,鞑子攀爬工事,咱们是不是要多准备守城的东西?”
“你说得对。若是咱们有滚木礌石,也就不用等到鞑子攀爬上来再攻击。”
李毅当即命令刘大勇带着卫所兵去找些木头石头,准备当做滚木礌石。
官道上,黑压压的鞑子骑兵挤在几里长的道路两侧。
旗帜飘扬,无数被掳来的百姓被绑住手腕,像是牛羊一样坐在地上,被鞑子兵看押着。
不远处,鞑子们正在燃火做饭,只不过他们的士气有些低落,冷冷清清的完全没了之前的野蛮狂躁。
一处空地上,巴图台吉坐在漂亮的毛毯上,喝着奶茶,吃着羊肉,一双眼睛像是狼一样,死死盯着远处的工事。
等到吃饱喝足,他豁然站起身,拿起鞭子走到惊魂未定的鞑子面前,疯狂的挥舞着鞭子。
响亮的抽打声响起,海日古的部众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一连数人被打得满脸血痕,满脸痛苦。
打累了的巴图台吉重新坐回地摊,大吼道:“把海日古的部众全部编为奴隶,待会让他们打前锋。等老子回了部落,要将海日古的妻儿吊死。”
他派出五十披甲兵,一百半甲兵,以及数百牧民,交给海日古攻击明军。
没想到只活着回来一半。
要知道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当,这次就算抢掠再多的汉人奴隶,也弥补不了自己的损失。
他的双眼充满了怨恨和后悔,心中恨透了防守在碎金镇的明军。
“布颜,你是兀良哈最善战的将领,我现在需要你的献策。”
巴图台吉转过头,神情狰狞的道。
狮子一样的蒙古大汉站在一旁,他躬身道:“巴图台吉,我如果是你,就会选择撤兵。”
“撤兵?你是说我攻不下这里吗?”
巴图霍然站起身,举起鞭子狠狠的抽在布颜的脸上。
皮开肉绽的血痕渗出鲜血,但布颜神情丝毫不变,只是抬起手擦拭掉血水,冷漠的转头看着巴图。
巴图有些畏惧的后退一步,但下一刻恼羞成怒,指着远处衣衫褴褛的一群人道:“布颜,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奴隶,不再是兀良哈的将领。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会吊死你所有的族人。”
布颜重新低下头。
巴图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坐到毛毯上道:“布颜,我是伟大的达延汗的子孙,是战无不胜的勇士。我不能被一伙残兵败将打败,你明白吗?”
布颜转头看着巴图冷厉的眼神,沉声道:“巴图台吉,蒙古人骑在马背上才能战无不胜,而不是去攀爬那简陋的工事。”
“可是胆小的明狗不敢走出工事,那又怎么办?”巴图问道。
布颜的眼神犀利的如同雄鹰,他望着正在煮奶茶的火堆,喃喃道:“那就让火焰摧毁阻拦一切,等到火焰熄灭,蒙古人的战马就能追上敌人,蒙古人的弓箭,也将杀死他的敌人。”
巴图转头望向火堆,又看着远处的工事,突然站起身来,大笑着道:“布颜,你不愧是兀良哈最善战的将军。我会派人用火摧毁明军的工事,但我需要你杀死那个杀神,割掉他的头颅给我。”
布颜微微点头,躬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