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阮幸顿了一下,停下了飞剑,“那我带你去饭堂,岂不是影响你的修行?”
“没事的。”傅清鸿轻笑,“我练气后能下山了也时不时去宗门外偷吃,师父知道了顶多责罚我一顿,拜托你了师妹,带我去吧,我吃完马上回去,绝不会让人发现,也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你带我去的,我发誓。”
阮幸想了想,便继续带他往外峰的方向飞了。
原本她答应帮傅清鸿也不是突然好心发作,而是想借机了解一下中州的情况,只是可惜,一路上聊了半天,阮幸也只弄清楚了傅清鸿的个人情况,其他一概不知。
他是孤儿,因为资质不凡,从小被师父捡回山上,被师姐带大,师父对他非常严苛,因此在他十二岁以前,他连院门都没出过,十二岁入道,十四岁筑基,之后才敢偷偷下山,但也不敢走的太远,这次来南州,是他第一次出远门。
同样,因为他是亲传弟子,跟其他内门弟子也没多熟悉,内门里的情况他也说不出来二三。
阮幸只得叹口气,但好人做到底,还是陪他吃完了这顿饭。
外门的饭堂里还是只有三三两两的练气初阶小屁孩,修为稍微高一点的都带着食盒回去吃了,因此没有人认识她,小屁孩们也不会乱用神识看别人修为。
今天的饭菜是梅花排骨,清炒冬笋,还有一个梨子。
傅清鸿看着还挺惊喜,吃的津津有味。
阮幸看到菜色,又看了看饭堂内其他小弟子们冻得通红的手指,才恍然发觉,已经冬天了。
平时有护山大阵,雨雪不侵,她筑基期又不畏寒暑,几乎没什么感觉,都没发现天气入冬,快要过年了。
也是,仔细算来,她离开凡俗踏入修仙已经快要五个月了。
修仙无岁月,对于这里的修士来说,过年不过是诸多时间里普普通通的一天。
也不知阮桃怎么样了,她会留在红头帮和胡三兄弟二人一起过年,还是回家里去和母亲守岁。
阮幸垂眸感怀了一会儿,傅清鸿已经把饭菜吃完了,此时珍而重之的将梨子放入储物袋中。
见阮幸看他,他嘿嘿一笑,“我不能经常出来,这个带回去留着下次想的难受时候再吃。”
阮幸把自己这份饭菜的梨子也递给他,“这个你也拿走吧,我在这里经常能吃到。”
傅清鸿眼中闪过一道惊喜,“好啊,谢谢师妹,往后你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也尽管说。”
真傻。
阮幸想着。
通常这种时候,要么口头道谢,要么直接拿几颗灵石当做感谢,谁会为了一顿饭许一个人情呢?
阮幸也没当回事,匆匆将碟中剩的几块排骨吃完,起身道:“出来好一会儿了,赶紧回去吧。”
“嗯,多谢师妹提醒,我们快走吧。”
阮幸给他指明了去长老峰的方向,傅清鸿千恩万谢的走了,她自己则回了居所休息。
养精蓄锐等待第二天的复试。
前一日的抽签结果她知道自己的场次在后半场,因此今天也没有很早到,等她来广场时,前面已经比试过两场了。
而中州修士和南州修士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派,在平台的两边互不打扰。
远远的阮幸看到了傅清鸿,他对着她悄悄眨了眨眼,然后就一心观看台上比试,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他身边站着一个高个子的女修,两人看起来很亲近,那大概就是他的师姐了。
阮幸随手拉过一个同门,问道:“大家都是一个宗门的,怎么分化这么严重,早上发生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两场的时候,是筑基后期的师兄跟一个筑基初期同门在比试,两人打的时间久了些,那边有人嘲讽,说这样的放在中州连初试都过不去,让这种人进秘境就是在给他们拖后腿。台上的他都骂,那我们这些台下被初试淘汰的岂不是更不如?因此就吵了几句,冲突还没开始就被长老们遏制了。”
那弟子答道,看着对面的眼神还有些忿忿不平。
“这样啊。”阮幸低头思忖了一下这件事对比试和进秘境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下一场开始,经过裁判的宣讲,谢怀上场了。
他两场假赛一场轮空,外门天才的名声几乎都毁尽了,一上台便迎来了一片嘘声,谢怀的表情都差点裂开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人群中的阮幸一眼。
虽然他并不在乎这个马甲在玄冰宗到底何种身份待遇,反正这次金台秘境结束他就要离开了,但是阮幸给他添麻烦,还是让他很不爽。
只是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情还不值得他们两个现在就撕破脸皮。
阮幸故作天真的对他笑了一下,成功让谢怀更生气了,他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谢怀的对手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筑基初期,平凡到阮幸几乎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谢怀三面阵旗一出,脚下走位将对手引入阵盘之中,不出一炷香时间对面就缴械投降了。
这怎么打,谢怀布阵没遭到一点阻碍,阮幸怀疑他这一场还是假赛。
他打假赛给人钱了吗?如果给了,那她认输谢怀是不是应该也给她一份报酬?
阮幸摸着下巴思考。
“承让了。”谢怀彬彬有礼的拱手,下了台子,水幕上他的名字向上一跳,晋级到了下一轮。
第五场很快开始,徐西上台。
真是有恃无恐,暗箱操作还把几人的场次挨的这么近。
毫无悬念的赢得比试之后,中州那边的修士已经开始稀稀拉拉的走人了。
“真是没意思,全是水份。”
“就是,怪不得南州宗门好几座山峰连在一起却连个景观湖都没有,闹了半天水份全在这里了。”
一阵哄笑声后,中州修士那边的半场只剩下十几个人还在观看。
坐在半空中的徐长老肯定也听到了那些闲言碎语,只是他面无表情,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