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姑娘甚至不曾发觉，陆华章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冷的吓人。

“阿兄想和你聊一聊。”

“好，阿兄请说，兄长和我客气什么？”

“这些时日，我和爹殚精竭虑，娘好像很担心，娘身子不好，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忧虑病重。”

陆华章面上担忧，那姑娘也叹气，“我自是知道，兄长出远门的时候，娘就十分担忧，我倒是一直伺候在娘身边，可始终不能让娘展颜。”

陆明珠，陆良的亲生女儿，陆良，的确聚敛了大批的财富，所以，他开始想要权，陆良用钱资助了琼州义军，成了义军的二把手。

比起那些起义的草莽，陆良的心思之深，轻而易举就收服了那些人，毕竟，对琼州的大多数人来说，陆良，是个有义气的好人，至于知道陆良真面目的人，早就已经知道家破人亡了。

所以，这大概算是上天的报应吧。

陆良，妻妾无数，却只有一个亲生女儿，当真是掌上明珠，起名都叫明珠，比起自己那个伪善的父亲，陆明珠却是真的善良，因为她想要的，她爹娘都给她准备好了。

陆华章偶尔也觉得，自己是该对陆明珠好一些，毕竟，陆明珠，应该是陆良没有杀他的重要原因。

可见到陆明珠的时候，陆华章有时候也恨她，陆良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好都给了陆明珠，陆明珠，能成为这样一颗华贵的明珠，是踩着他们一家的骨血上位的。

等到陆华章从陆明珠的院子里离开的时候，陆明珠已经答应要带着她娘去寺里祈福了，她娘本就信佛，而且，陆明珠也觉得，如今这琼州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

若是可以，她想和娘去一趟外祖家中，陆明珠担忧的和陆华章说起这件事。

“兄长和爹爹一起走吧，这琼州，你们如何能保住啊。”

陆华章却只是笑了笑“我和爹有我们要做的事，只有你和娘安稳了，我和爹才能放心。”

陆明珠当时懵懵懂懂的点了头，却总觉得自家兄长哪里不对，很久之前，她才明白，为何她会觉得那样一张温柔的面容当时的神色是扭曲的。

那是大仇得报的喜悦，是看着仇人要死在自己手中的快意，是隐含的，愧疚。

陆良也知道，如今情况不好，听到陆明珠和她娘要去寺中，倒也没有反对。

“也好，和你娘多去住一些时日，等到事情结束了，爹就去接你们回家。”陆良看着陆明珠，笑的十分慈爱。

“那，兄长不去吗？”

陆良眼底的笑意淡了一些，表情却没怎么变。

“你兄长是男人，是要立业的，怎么好一直追着你跑呢？”

陆良说是让她们去，立刻急着催着人离家。

陆夫人临行前见了陆华章一面。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陆华章，我不曾对不住你什么吧。”

陆华章看着陆夫人亲自递过来的茶杯，他当然知道，在他娘走后，甚至他娘还活着的时候，陆家这个看似冷淡的夫人，其实是难得好心的那个人，她知道枕边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自己关在佛堂之中。

“我会带着明珠离开，此生都不会再回琼州，与陆家更无关系，只求你放过明珠。”

“放过？大夫人可知，陆良当初可是说，要斩草除根的，不如，我和夫人赌一把吧，看他，是否会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