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无论殿下是做戏还是无意为之,都该适可而止。”
温知渝看着眼前的人,轻言细语的开口“于大人,我知周大人于你有知遇之恩,但于大人这话,倒是让我不明白了。”
温知渝看着于恒,手中是精巧的青花瓷茶杯,于恒也注意到了“这一个茶杯,够江淮一户百姓一年吃用了吧,可在殿下府上,却不只有这一个。”
于恒漠然的看到温知渝“殿下不缺银子,对殿下来说,这银子大抵只是个数目,可江淮的衙门却早就掏空了存银。”
“那么,于大人是想要殿下给你们施舍些银两?”
温知渝早就瞧见了,这位于大人的穿着,的确俭朴,难不成,月俸都发不出来了?
“你?”
于恒到底年轻,面皮薄,被温知渝随便一激,便忍不住露出不满的神色来。
“于大人,读书人要风骨,可难道要你们家里人也一同去喝西北风吗?若是如此的话,要好名声的是你,受苦受难的却是你的家人,到底是谁?不知羞耻?”
于恒转而就要拂袖离开,温知渝看着他“于大人的母亲,甚至比不得你的面子重要吗?”
于恒停下脚步,温知渝看着他,脸上俱是失望之色“大人不知为何,对殿下始终不假辞色,殿下和我都不曾怪罪,但大人说话实在是不中听。”
“既如此,我也只好说些不中听的了,可大人却这样不给面子,连您来此的目的都忘了吗?”
于恒站了很久,温知渝几乎已经不耐烦了,然后她眼中于恒的傲骨被折断了一截。
“大人,现在可能好好说话了?”
于恒低下头“本官为刚才的鲁莽无礼向姑娘道歉。”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吧,为何说我家殿下在作秀?”
“殿下之前说的,不过是动了动嘴,我知道殿下是为了收拢人心,却不曾想过,这件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等自认不曾贪腐,可这江淮每一件事都要银子,农田灌溉,打井,修路,这些,殿下可曾想过?”于恒看着温知渝,语重心长了一些,清俊的面容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一般,骤然愁苦起来。
“所以,百姓如今自是高兴的,可公主殿下在江淮,不该同百姓一般短视,公主殿下演了一场大戏,可江淮不是戏台子,大戏落幕之后又该如何?”
温知渝微微点头,不错,看来并没有完全昏了头,还是清醒的。
“于大人,您该知道的,我们殿下,最不缺的便是银子,这戏啊,是一场折子戏,还要一场又一场演下去,您怎么就觉得,这之后无法收场了呢?”
“周大人让我来请殿下去官衙,殿下来江淮,应该不是来做个闲散公主的吧。”
温知渝掩嘴笑了,“大人难道不知吗?我们殿下可还是参知政事,正三品,便是周大人来了,也该是见上峰的礼数。”
门外,吴砚月和吴砚礼正听了,然后眼见着于恒正了衣冠去拜访容玉,这一次,神态已经恭谨了不少。
吴砚月神色有些复杂的拍了拍吴砚礼“罢了,死心吧,赶快,你配不上人家啊。”